“我与兄长本就是一体,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这边是在许承诺,自己许给他的,一样都不会差。
陈省长却是不信,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有分别的,你不能代替你兄长的意思,你兄长我也曾接触过,听说皈依佛门,一心向佛……”
和安不大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但是在收买人的过程当中,这个话题好像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弯弯卡卡。她揉了揉眉心:“倘若不这么做,谁又容得下我兄长呢?”
陈省长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逼人:“你确定?”
确定是有那个谋反心思的人?
和安笑得一脸自信,把天下送到手边,总不会有人不要吧?兄长不希望掀起战乱,否则良心不安,那么这些事情就由自己来做,反正自己没良心。
她的手在桌子上一放,微微一笑:“话我说到这儿了,能相信几分全看陈省长。”
“此事非同小可,毕竟关联我整个家庭,我如今已经是门下省省长,并不缺什么。”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什么想要去触碰的东西。
就比如说谋反这件大事。
和安单手支着下巴,只觉得这条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倘若没有那份心思的话,又怎么会见自己?又怎么会说这么多话?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可以许诺,你的女儿会是我兄长的妻子。”
如今随着民风渐渐开放,女子二嫁不是少事儿,不过这皇后娘娘是二嫁的倒也少,再往前几朝,推一推能有那么一两个,近些年来绝无仅有。
陈省长仍旧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我算是看明白了,皇后这个位置根本就没什么用,只要陛下大权在握,想废后还不是翻翻手的事儿?”
和安眯了眯眼睛,总算是明白这人在这里跟自己转弯只为了的是什么?这个人野心这么大,哪里是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分明是为了太子。
其实一直以来他所求的就是这个,只可惜出了意外不成功,在一个地方下的赌注失败,难免就会找第二个地方。
和安轻垂眼帘,微微一笑:“陈省长看的到是长远。”
“吃过一次亏的人自然要谨慎。”陈省长的指间不断的敲着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并无什么规律可言:“我需要一点确认,一点保障。”
换句话说就是想要一个类似于把柄的东西,或者说一点内情。
“我知道你心中不安,可安全感,这种东西是彼此给彼此的,单方面向我索求,我也很为难。”和安也是只小狐狸,哪那么容易就将自己的底细告诉对方,今日来本身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没想到这么顺利,这顺利又有可能是个陷阱,所以不会说。
陈省长笑了,摇了摇头:“尽是如此郡主请回,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不值得。”
人家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倒好,这桩买卖眼看做不成了,直接改了称呼,距离化开。
门下省省长的品阶是正二品,是朝中重臣之一,若能是拉拢到这么一个人物,对于和安来说是添了一个臂膀。她不想轻易的放弃,将手中握着的茶杯往其举了举:“一盏茶还没喝完便要让我走,这便是陈家的待客之道?”
“区区一盏茶而已,郡主想要喝茶什么没用?”陈省长倒也不是真的想撵人走,只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这两个人在博弈,谁得到的多,谁得到的少,就看此时此刻谁沉得住气。
和安的指尖仍旧划着杯边,这杯子是青瓷所制,据说是出自景德镇,那可是给皇帝上贡的底儿,这辈子能入了了陈府,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皇帝的贡品都敢私下克扣,胆子倒也不小。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这茶也是要分地方喝的,倘若在家喝茶便没什么味道,来了陈府这茶就有味道了。可见这是人心性不同的缘故。”
“哦?”陈省长一脸的不动声色:“那老朽倒是很好奇,你在家中和在这儿,心性如何不同?”
“陈府里面有朋友,王府里面是敌人,便是这点不同,在这我喝茶喝得安稳,不担心有人下毒,命丧黄泉。”和安边说,笑得花枝乱颤,好似只是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