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首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差使,但凡是宫里面的贵人,谁有个病有个灾都会叫他去把脉,因此知道的事儿也会非常多,这些个事儿往往就会成为催命符,一桩桩一件件累积起来要人性命。
但他还得做好这桩事儿,是陛下将他从太医院的角落里拉了出来,成为太医院院首,所以忠心耿耿这四个字还是有的。
在仔仔细细的分辨了一下荷包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喊,低下头去:“这东西的药性实在是过于霸道,若是随身佩戴的话,恐怕会治男子不孕。”
具体的条条状状也都说了出来,只可惜他一说的东西旁人也听不懂,总而言之捋成一句话就是,很危险。
太医院院令又给陛下把了脉,表示并大碍,但那东西一定要远离。
白昭仪站在旁边,整个人的胸口都在雀跃着,即便是陛下在宠爱宸妃,宸妃做出这样有辱龙体的事儿,皇帝如何还接受得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宸妃被废,自己受到宠爱的景象,忍不住说:“宸妃妖媚夺宠,为了防止有人却争夺二殿下的位置,甚至还用出了如此方法,损害陛下的身体,其罪当诛……”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怔在那,因为脸上赫然出现一巴掌。
徐乔冷眼瞧着她,手里捏着那个香囊,一字一句的说:“今儿个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看到。”
白昭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背后一片冰冰凉凉,汗珠子都快要嵌湿身上的衣服了,额头赶紧贴着地面,那冰凉的地面让她渐渐回过神来,然而畏惧之情却是一丝一毫都没减少。她的声音在颤抖着:“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的身体。”
徐乔才懒得关心她担不担心自己,手不断的去捏着那个荷包,捏的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大殿内很静儿,除了陛下在那暗自较力以外,再没有旁的声响。
也不知过去多久,陛下径直将那个荷包撕个粉碎,然后阴森森的声音传了出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白吗?”
白昭仪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这是小事儿吗?
徐乔盯着她看:“旁人倒是不能往出说,你却是不一定了,你父亲是为国殉身,我给你昭仪的位置,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倘若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先把你舌头割出来,再断你手,废你脚。听明白了吗?”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陛下,生性阴沉,折磨人的手段也不差,刀光剑影中爬出来的,因为当了陛下渐渐安心,所以收敛了些许手的,又有温黁在侧加以安抚,可骨子里面那股血腥劲儿是自幼就爬出来的。
白昭仪害怕极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像是猛兽,跪地叩首:“臣妾遵命。”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本以为陛下留下她在旁边伺候,终究是有两分情分,如今看来只是用自己去刺激宸妃。
她这心中是无尽的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只怕教她办法的皇后都没想到陛下竟然不是暴怒的去质问。
那么,陛下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徐乔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让人离开,然后整个人坐在那闭目沉思,没有人知道在那里静坐了一整天的人,心中所想。
其实他就是怂。
他想要捏着荷包去质问温黁,可质问之后又有什么用?她承认了,他能把她怎么样?她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
陛下气得想杀人,可能杀吗?
徐乔委委屈屈的想,我能怎么办?
人这一辈子总有弱点,这个人的弱点大概就是温黁,他喜欢她,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所有的事儿。他难过,就只能难过。
不过从这个人的性情而言,就注定了不是一个能藏得住事儿的人,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这种事情被强压了下去,是陛下最大的容忍限度,在不停的挑战着他的神经。
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万分惊讶。
一缕幽光洒了下来,一寸一寸的落在地面上,覆盖上去之后,也并未添加多少温暖。
那些个精致的器械上面落了一层的灰,有几分颓废的感觉,并非是底下的宫女不用信,而是皇后不许人去打扫。甚至不允许宫女入殿中,她总觉得那些人想要害自己。
于是乎精美的宫殿就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她的心上也是如此。k作文网kzu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