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啊—”
“颜—玉—”
颜玉闻声,利利索索地就往软榻上支起了小方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
柳书恒端了一盘麻酱饼,笑眯眯的朝着方案跑了进来,还未搁在桌子上,就有一只小手“嗖”地伸向盘中,拿起一个酱香饼,啊呜一口吃的两腮鼓鼓的。
“虽说这高师傅的麻酱饼趁热吃最佳,外脆内软,一口下去酱香四溢,甜而不腻……”
柳书恒眉头一挑,取了颜玉的手帕擦拭着她沾了酱汁的嘴角。
“但如你这般风卷云涌的……也真真儿像是饿了两天的乞儿。”
“要说天下之间,可能高师傅才是最不嫌你这吃相的人。啧啧,太给面儿了。”
柳书恒坐在颜玉对面,手掌撑着右脸,歪着头向颜玉打诨。
“哼。”
颜玉白了柳书恒一眼,习惯了他的戏谑,又咬了一口麻酱饼。
“柳老爹后厨里,高师傅的麻酱饼是天下第二好吃!”
柳书恒捏着嗓子,学着颜玉的口气,接着说:“天下第一好吃是乐香居的脆皮鸭!”
噗嗤——
颜玉咯咯笑出了声,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捋着自己本没有的胡子,粗着嗓子说:“知我者,柳书恒也!”
柳书恒知道她在模仿自己的夫子讲话,看她学的有模有样,也哈哈笑出了声。
窗外——
白墙红瓦之上,是蔚蓝的天。
几朵云,拉的细长,或聚集在更高更远处,或自由散落在那蓝色的某处,自然的点缀成绝美的画。
那细长缱绻的云,就静静地驻在那里。
柳夫人极爱紫薇,柳明言早年在搬来柳家府邸时,便在各院种上了不同花色的紫薇树。
柳夫人院内是紫色花树,矮灌木品种的多颗花树,沿着房外高台,密密种了一排,如今也早已长成了一片紫色花帘。
在京中,一入六月,柳夫人这一房“紫色花帘”便常被人津津乐道。或是赞叹权贵生活迤逦风光;或是羡慕柳明言夫妇伉俪情深;亦或是畅想这紫薇花帘是何等绮丽。
至于接客大堂,柳明言也选取了矮灌木品种的白色紫薇花,顺着道路两旁,将将通到大门。
唯独柳书恒院内选取的高杆粗茎的紫薇树。
一颗红色紫薇树早已长到四米多高,如今七月,正直紫薇繁盛时期,深红色紫薇一朵朵簇成一个大球,又一团团再聚集在一起,屹然绽放,枝干上洋洋洒洒的花盘踞了一方庭院。
窗内人不知谈起了什么,一阵打闹嬉笑声。
笑声咯咯传到窗外,伸向窗头的一枝红色紫薇,颇有感应似的在空中微微晃动。
白墙红瓦之外,细云也似逸然飘动。
“诶,颜玉,我与常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定于七月七日一决胜负。到时你同我去,看我是如何让我的‘红角大帅’把他的‘不败将军’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