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您看——” “没事,我知道了。”那声音淡淡的,似乎毫无情绪,可就是让人安心。 于是秦月立即把笑容堆了满脸,道谢后退出了宫瑾的房间。而后来者秦星,只在快到门口时听到两人谈话内容的最后这两句。 所以——她姐到底又瞒着他做了什么啊,混蛋! 秦月:“呦!你今儿个可起的迟了啊,诶呀,瞧瞧这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吗?” 秦星咬牙,心脏就跟被一万匹草泥马瞬间□□践踏过一般,“你说呢!” “呵呵——”秦月不尴不尬的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秦星见她这样子,心说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这人,居然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多新鲜呐! 秦星:“喂!我说昨晚……” “昨晚没事,”秦月说着,又跟秦星姐俩好似得勾肩搭背的往前走,“你可别想着再去找什么曲家人,凡事有我给你兜着呢。” 秦星闻言,直看着秦月的眼睛认真道:“姐,就真有什么事儿你得告诉我啊,有什么危险,我俩也好一起面对。” 秦月:“真没事。” 秦星冷淡的瞥她一眼,“呵呵。” 秦月无语,试问,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到此她哀叹一声,附在秦星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了一番。 却见秦星听完,眼睛噌地亮起来,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确定?尊上她……” “嗨!”秦月一手拍在老妹肩膀上,颇为得意道:“你姐我哪会看错过人了?” 秦星翻了翻白眼,没理她,自去找老管家备马去了。 于是秦月蔫儿了。T_T ——————割线君路过—————— 待秦月离去关了门,屋子里又一时静下来。宫瑾正要端茶,安静的房内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尊上如何不直接进京面圣去,到这曲折的,属下差些没找着您。”话落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这屋子里仍只坐着宫瑾一人,却也没见着方才那说话人的身影。 但这声音实在来得突兀,却见宫瑾安然坐定,手中的茶水却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与此同同步的,还有她的眉梢,“晓得你晦息习得好,怎么总玩这一套。” “属下以为这么多次,尊上早该习惯的。”那声音到底也不敢再露出什么出格的情绪,顿了顿,又后续接道:“尊上方才出神,才没有觉查到属下罢了——属下鲁莽,尊上勿怪。” “无妨。”宫瑾自然不会太在意,说起来,当时还是她自己亲下魂渊才请来这几位呢。 “尊上,鬼营里的老几位都想出来玩玩儿呢。您什么时候给派点活?咱们在那魂渊里不知待了多少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怎么,你找好宿体了?不是嫌我炼制的傀偶用着不顺心吗?”宫瑾放下茶盏,望了望窗外那簇新竹,也不晓得她那语气,到底是有没有计较上次自己辛苦炼制的、用以代替宿体的傀偶却被人嫌弃说丑的事。 那声音便又大着胆子道:“属下,属下看刚刚那个女娃的体质就不错!” “你想跟秦月结契?”宫瑾闻言肃了神色,认真道:“挺好的,我看她体质天赋都不错。” “嗯呐!”那声音惊喜了,“那您看,我……” “不过我已经把‘无白’的鬼牌给她了,你怎么总是差一点点呢?迟疑步。” 迟疑步僵住,果然尊上还是在计较他嫌她炼制的傀偶太丑那件事吧。再说‘迟疑步’这名是他生前爹妈给取得,怎么能用这个事来对他进行人参公鸡呢!到此,这位老兄有点儿委屈了,“尊上——您在什么好事都先想着‘魄无白’那家伙……” “哦?”宫瑾挑起了一边眉毛,“鬼营的魄部急需联络整顿,你非隶属于鬼营,又不受‘昙戒’的掌控,怎么找到我的人?” 迟疑步:“那,那我好歹也会些术法,直接以‘通感’去感应不就得了!” 宫瑾不为所动道:“那等你办完事,得到猴年马月去。这暂且不提,只是你又不肯使用我炼制的傀偶宿身,以魂体在人间行走,是想被阳气逼迫的魂飞魄散吗?” “所以啊尊上!您直接让‘魄无白’把秦月让给属下不就得了。”迟疑步笑着,麻溜儿地顺势接下宫瑾的话。 此话落,宫瑾没应他,径自起身又寻了册书看,一见这情形,迟疑步哪儿还不知道这位的态度,心里气闷着,魂体隐在暗处偷摸着嘟囔些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你有什么鬼话是不能教我晓得的?” 迟疑步这边儿正气着呢,耳边突然传来某位“温和”的慰问。蓦地,又觉浑身一烫,便被一盏热茶给泼地现了形。 “哎呦——”这才痛呼一声。 那边又有人凉凉的道:“瞧瞧,直接一盏茶都叫你现了形。更何况你做事也忒不靠谱,总要迟一步——” “尊上——”却见那泼在地上的一摊茶水凝做了一个人形,动作狼狈的向着宫瑾作揖告饶。 “尊上,属下知罪!知罪!” 宫瑾瞧着地下那团水影,有些好笑。虽然这一幕在普通人看来定是非常神奇,或许还要吓出病来。但宫瑾与这些鬼物灵物的相处惯了,此时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了几个衣着花花绿绿的,似模似样的小娃娃。又哄他道:“瞧瞧,不是嫌上次那些个娃娃做的难看嘛,我又为你重新炼制了一批,挑一个吧。” “咦!真漂亮!”却见那团水影激动的抖了抖。宫瑾瞧着,正要说什么,忽感面上拂过一阵阴风,刚闭的门突然大开,却是迟疑步已撬门而去,与他同去的,还有桌上所有的娃娃。那家伙直接挟着所有娃娃跑了,老远还听他传音道:“这么多,正好我换着用!多谢尊上,属下全要了!” 话落,却见宫瑾又淡定的一挥手,房门又自动合上,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沉默半晌,她还有些感慨,迟疑步果然是识货捧场的,但那些娃娃模样没变,只不过换上了花花绿绿的衣服而已,他居然就这么兴奋吗?啧—— “啧!”与她一同感叹的,还有潜在屋内的另一位,“瞧瞧他那衣品——” 宫瑾默了默,忽而感觉自己身前又晃起一阵风,她猜测是有“人”向她伸了手,因为那位说:“尊上,那我们几个的傀偶呢?” 宫瑾:“……没了,他全拿走了” 唉,连同桌上的整套茶具,一个杯子都没剩下。 屋内其余诸“人”皆是(阴恻恻地)说:“那家伙真欠收拾。” “罢了,随他去。”宫瑾这才笑出了声,“只别误了正事就好。” 唉,鬼真难养,尤其她有一营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