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离开,未必会比留在这里更好。”
没有人不想享受天伦之乐一家之亲,可是有些人……天生就被上天厌弃,不配拥有这些。
等严氏哭够了之后,安炳峰才走近她,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她,“我想过要带她去京城,但是她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些是我为她准备的东西,有镇上和县里的铺面,还有一些地契银钱,安宁不太喜欢我这个父亲,你来转交给她吧。”
严氏没有立刻接过东西,而是难过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因为她在怕,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哭出来。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终于回来了,可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而他们之间,也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严氏蹲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让人看着不免心疼。
安炳峰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身边,转头离开的背影,丝毫看不出一丝留恋。
严氏的声音颤抖又带着微微的怯弱,“如果,我没改嫁,我们会不会……”
“当初我救你免于流落风尘,就算是你为我生一个儿子的代价,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境,该忘的就忘了吧……”
很显然,不管严氏的选择如何,他们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明明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儿子,那当初离开的时候又为何要给我们母女留下那么多家产?现在又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过来接安宁?这说明你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我们的……”
她依旧不愿意相信。
当初安宁出生,虽然他最初的表情是诧异,可是后来,他看着孩子的眼神也明显带着疼爱。
可是她始终都想不通,他为何非要抛下她们独自离开?
“若云,我以为我当初做的足够明显,你也不应该再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冰冷而充满了枯枝落叶的山坡上,严氏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是呀,他一直都做得足够明显,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在自欺欺人而已。
回想当初,她自以为快乐幸福的时光,也不过是她一直在安慰自己而已。
那时的他,如现在一样的冰冷绝情,所以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只是生性如此,并不是针对自己一人。
从成婚开始,也不过只是在洞房那天他碰了自己。
后来,他们就一直分开而居住。
那时的她,甚至自卑的连问他要一个理由的胆量都没有。
直到被发现有了身孕,她才安慰自己,他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所以才会不碰自己。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为自己而编织的梦。
而他,在梦外面,只有她一个人,一直都活在梦里。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东西,严氏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眼前的视线也是一片模糊,只有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让她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严氏心里其实清楚,他这一次回来,恐怕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再见自己。
而此次出现,也只是为了跟她做一个了断吧?
有些事情,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刻意的去装作不懂,也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等一个人的伤心过去之后,严氏强装镇定的擦干自己的眼泪,刚想迈腿离去,却发现胸口处一痛。
低头看去,一把利剑已经直直的穿过她的身体,鲜血顿时犹如泉涌。
每等她回头看去,长剑已经从他身体中抽离而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等严氏终于忍不住倒在地上,强撑着往她身后方看去的时候,她的身后早已空白一片,没有任何的人影……
穆无忧虽然在,但是,为了顾及别人的眼光,安宁也不好在屋里呆太长的时间。
乡下男女之间相处不如大户人家那般过于苛刻,但席面还是分开而坐。
安宁作为今天的主角,倒是没有太多的妨碍,而是坐在了安大富的身边,反正,这一桌就高家的人,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穆无忧的身份与地位,自然也是被安排在首席的,而是坐在了安大富的另一边位置。
众人虽不知他与安大富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看这通身的气派和那绝色的容颜,便不是一般人。
所以,对此,纵然心有疑问,却没有人不识趣的问出来。
但高家人,既然是认识穆无忧的。
特别是高老头和高耀祖,那几十大板可是让他们印象深刻,足够铭记一生。
碍于穆无忧的不好的得罪,高老头一心的想攀附却又不敢,就这么一直纠结着。
直到,高木头从外面回来,问:“安宁,你娘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没有啊,她身体不好,所以就先回去休息了,怎么?不在家吗?”安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