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认亲的礼仪才终于算是完成。
也是这时,严氏看着这一幕,伤心的悄然离去。
她的女儿,以后终究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女儿了。
不过这样也好,二赖子不再像以前那样胡混,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能把安宁当亲闺女似的护着,宁宁也算是多一个父母疼爱。
总比她撑这一副陋弱身体,不知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还反而总是连累她需要她护着自己要强。
严氏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可是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和无力。
“若云,多年不见了!”
正在严氏伤心之时,忽然有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传来,让她一瞬间,犹如听到了幻听一般。
可是回头看去,才发现,曾经在她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幻境,竟然也会有一天变成真实。
只是,唯一不同的却是,他从一身布衣变成锦衣华服。
也或许,她曾经只觉得,他身上只是有着一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疏离感,却从未想过,他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珍贵。
东岳的丞相,她曾经的丈夫竟然是堂堂东岳的丞相,他们还拥有一对儿女。
严氏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严氏身体不好,面色依旧苍白,多年劳苦的身体,让她仅仅才二十多岁的面容已经多了一丝老态。
而他不同。
纵然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年龄,可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依旧如当年一般,除了服饰上没有丝毫变化。
时间在他面前,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这样的安炳峰,让严氏感觉无法直视。
“你……你……”
就连想要在他面前说一句话,都感觉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
“有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如当年的干脆和直接了当,安炳峰直接开口。
“好。”严氏的声音,还带着些微微的颤抖。
十里村不说四面环山,但是前后都有山坡。
这样,也为他们说话提供了很好的私密场所。
山坡上,一如当年他提亲之后,也是带着她来到村前面的山坡上,问她,房子就建在这里可好?
只是,当年是满满的幸福,而现在,又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多年未见,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如今的严氏,不如当年的水嫩。
但他对她,亦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所以,不管她是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
严氏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等他说了,她才敢问。
“为……为什么要离开?”或者说,既然明知道最终还是会离开,当初又为何要娶她?
安炳峰说的就非常坦然,“相信你应该猜的到,我要的,不是一个妻子,只是一个儿子。”
听到此处,严氏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连泪水,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所以,这就是你不要安宁的理由?”
不要她,她可以理解。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有钱有势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可是,安宁可是他的亲生骨肉,怎能就因为她不是男孩,所以就那么的被抛弃了呢?
安炳峰沉默了。
良久,才终于开口,“我有我的理由。”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严氏抽了抽鼻子,在这一刻,终于没忍住,哭的撕心裂肺,“你可知道,就因为没有父亲,让这孩子从小受了多少的苦……”
曾经那些苦难,都仿佛历历在目,让她每一次想起,心都疼得受不了。
安宁从小就不爱出门,因为除了承欢兄妹,没有人愿意跟她玩,她们还会骂她……
来自外人的看不起和亲生父亲的掠夺,让她们母女就像在夹缝中生存一样,每一天都过得无比艰难。
可是一想到,再坚持一下,或许他就会回来,到时一切的苦难都能过去,他们一家也终将重逢,严氏这些年一直都在为着这一个念头而坚持着。
直到那一年安宁生病,那是压垮她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
大夫说,付不起药钱就只能等死,可是,若是孩子死了,她一个人都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甚至,直到她决定要把自己嫁掉,都没舍得把她们最后的房子卖掉。
因为她更怕,有一天他带着儿子回来了,却找不到家了。飞涨fz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