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去撘也不迟啊,不过你可是给你的两台车撘的,这么冷的点你让我们到那样的地方去干活?小的们,你爸爸可真没良心!”李凡明显带着挑唆的口吻对俩孩子说道,“不过……你们也算是实际参加了,我看你们的实践活动也该结束了,瞧瞧你们俩整的这花脸?要是不戴口罩,我都担心你们弄到嘴巴里去了,好了,老刘,把你家这两头神兽带出去吧,我可是知道凯琳娜在你的工作室里又在搞创作,叫他们过去看看吧,我估摸着应该画的差不多了。”
“我,我还想再玩玩,这挺有意思的!”哥哥刘大小居然还没玩够。小丫头也跟着说,“我在旁边看还不行吗?我爸爸从来不带我们玩这个,我觉得有意思。”
“那个……目前啊,我这里要干点带危险的活,而且,你们俩都弄的浑身脏兮兮的,当哥哥的是男孩子,脏点不怕,可你妹妹是女孩子,这样就很不美丽了,是不是?带着你妹妹去清洗一下,回头我弄好了后,带着你们去兜风!”
在李凡的劝说下,俩孩子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看的刘道源是自叹不如。
可以说,这一家子看上去是洋人,可家里的生活环境几乎与华人无二,俩孩子平时根本不给老爸面子,他们其实也就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去跟爷爷奶奶闹腾一下,可这传承怎么就这样顽固的延续下来了呢?说白了,还是刘道源的思维完全是华人的,加上他那个老婆爱玛,不仅汉化了,还超级汉化,在家里刘道源就是个典型的气管炎受气包,对此,他那俩孩子早就习以为常,还嘲笑他们的同学,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自由,没有民主。同学们不信,结果,到了刘道源家里来参加俩小小的“生日派对”,事实证明了这一家子快活极了,于是,一群孩子回家去“造反”,结果,刘道源还被一些家长给投诉了,弄得爱玛插着腰横着眉跟一些家长进行了一场大辩论,把什么“快乐教育”“欣赏教育”啥啥的都搬出来了。可这一套在德国不是那么管用,那些家长们不买账,于是,刘道源家的孩子接触白人家庭少了,华人家庭的多了,这也是另一种“适者生存”吧。
在西方发达国家里,并不全都是接受所谓的“快乐教育”的,当一个国家的知识素质越高的时候,这样的毒鸡汤就越是不管用,只有国家里充斥了大量的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群体时,这种愚民的理论才大行其道,比如,外来移民数量较大的美国、英国、法国、地中海沿岸国家等,这些国家里的公立学校基本上就是给不求上进人的一个从小到大的游乐场。而相对严谨的德国、奥地利、瑞典等传统教育发达的国家,快乐教育就是一个笑话。在这些国家里,你要是没有知识,没有一定的学历,连去当个工人都很难,为了生存,人必须学习。
拆车没花多少时间,就是那个拆完之后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这摩托车是化油器的,而且双缸发动机居然还是两个独立的化油器,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去了,至少,当年德国人设计这个摩托车的技术是十分先进的,先进到如今仍然有许多技术还在应用。其次,这台车的发动机和变速箱与后来的75的车型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不能直接的使用目前玩车一族保有的零件,要想把这些零件全部都弄齐,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第三,有些配件已经不可能找到历史上的原装了。
李凡可不是个死心眼,花了一个下午把发动机拆开以后,直接拍了视频发给了义兄段蓝,也是简单的一句话,“给我全套的零件!我给你的时间是三天。”
如果说段蓝满世界的去找,那三天时间肯定是搞不来,可段蓝手上有那么高级的企业,只要有了数据和图纸,他都不用安排下面的工厂去做,在他的那个实验室里就能干,包括各种热处理等。段蓝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搞机械的大行家,对这样的小东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直接甩给俩学生,这个事情就妥了。至于发送报关,那不是段蓝关心的事情,你自己在那边弄吧。
凯琳娜当天把在布达佩斯的灵感画在了宣纸上,正是俩小孩狼吞虎咽的萌宠瞬间。对凯琳娜来说,这次到法兰克福来是自己绘画技法的一次突破。
前几天,她在这里看了方君璧的禅心僧后,触发了她创作人物画的灵感,随着李凡向她解释了一些历史上的典故,她画了那幅禅心尼,如果不是李凡在题跋上写了东西,那幅画的含义还是很难被人看透的。可以说,那是她的一次尝试,而今天,她把构思几天的狼吞虎咽展现在宣纸上,可以说是在画人物上的一大进步,至少,她找到了自己想要表达对社会情感的一个方向。
这国画里,能够把人像画好是最难的,尤其是发展到了明清近代后,一些著名的画家可以去画山水,可以去画花鸟鱼虫,甚至可以去画豺狼虎豹,骡马牛羊,就是画人物的肖像的非常少。在这个行当里,用工笔画画肖像的有,还很多,可都被认为是画匠,而不是画家,文人画里鲜有画人物的。不管是齐白石也好,吴昌硕也罢,哪怕是近代的许多国画大师,都很少画人物。
徐悲鸿结合西方画技后对国画技法和一些禁忌进行了挑战冲击,可实话说,他画的最著名的还是“马”,他的几幅著名的人物画,画的是油画而不是国画,国画里也有,其中比较著名的是“九方皋”,就是这样一幅画,还先后画了两次,可见,用国画技法画人物有多难。直到今天,能用国画技法深刻反映社会生活的人物画作仍然少见,尤其是用泼墨写意技法的,那些比对着照片画出来的工笔画实在是一种另类的磨洋工了,可以是艺术品,但绝对无法上升到杰作的范畴。
不是说有某位大师以花“钟馗”著名吗?那算不算人物画呢?说算也算,说不算也不算。说算,那位大师把现代人的一些表情画在了“钟馗”的脸上了。说不算,钟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在我们的社会里有“板”吗?可以说无论是写实还是写意,总是很牵强,总是差强人意,老百姓看了觉得不错,可在艺术界里,啥时候给这个钟馗挂上金牌罩上金光过?更别提那些画,换上油彩和画布那就是油画,跟国画的关系还真是不搭啊。关键是,当今许多学美术的,都是套用油画的模式在看世界,要想在国画里展现出无穷无尽的隐喻,真的是很难。
凯琳娜这次画的两个小孩吃东西的样子除了萌宠外,还用简洁的笔法展现了孩童的童趣,旁边的父母若隐若现的捂嘴大笑,带给人是一种祥和、宽容和鬼马的思绪,越品越是有趣,可以勾起观画者无限的回忆和向往,可以让人放开思绪的去遐想……俩孩子一上去就看出来画的是他们,顿时就大喊大叫起来。
“这是……漫画?”刘道源一看也傻眼了,“这个题跋怎么写?”
“细嚼慢咽是品,饥不择食是盲,食不甘味是忧,狼吞虎咽是乐。”李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