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啥时候,李凡也走了上来,他的话让凯琳娜听的颇有点启迪,而刘道源却是欣喜的叫了起来,“这幅画归我了,我不要脸了,我就是要这幅画。”
于是,李凡拿起了旁边毛笔,随手就在旁边用行书写下了那句话,最后还回头问刘道源,“你那句不要脸就要画要不要也写上去?”
“哎哟!我的祖宗,我亲亲小哥哥啊,你可千万别啊!我那就是戏言啊!”
刘道源吓的就差上去抱住李凡的手腕子了,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可是不敢乱动,更是不敢上去抱手腕的,一旦弄得毛笔上的墨汁滴落,那这幅画可就废了。
看着刘道源那副囧像,别说俩孩子了,就连凯琳娜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人,不禁逗啊!这幅画绝对不是送给你的……”李凡回过头来说道。
“我买,我买还不行吗?你开价吧!我一定花钱买下来。”刘道源哀求道。
“那你就得跟你俩孩子商量了,这是凯琳娜送给你俩孩子的,你连这个画意都没看出来?真是白瞎了你这学美术的了!”李凡戏谑的放下了毛笔,随即对凯琳娜说道,“就用昨晚我给你雕刻的那方印,算是个开门吧,有点纪念意义。”
凯琳娜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小坤包里拿出了昨晚李凡连夜给他雕刻的印章,就是用那块田黄石雕刻的,上面还是“芈凡”二字,只不过这次用的是大篆体。她认真的先在印油里来回的摩挲,让印油慢慢的浸透章头,然后又找了一小块宣纸在上面稳稳的盖了几次,再把印章在印油盒里平稳的沾了沾,然后才在画作上盖了下去……上好的瑞墨,李凡那飘逸又严谨的行书,加上凯琳娜的落款……
“我的老天,你这方印比原来的大了一圈……等等,你这是田黄石印啊?别跟我说也是这次出去淘回来的,你再这样……我,我不活啦!呃呃!”刘道源居然是真的要哭了,“你们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啊,这方印,哎呦,没戏了。”
李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刘道源居然认识田黄石!还在惊愕之间,刘道源从自己的工作室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木盒子,那木盒子还是一块非常精美的黄花梨的。打开了盒子,刘道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印章。
呵呵,这刘道源拿出来的印章也是田黄石的,李凡接过来一看,还是一块有年头的印章,只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平方厘米见方的印章,高也不过三厘米,上面只刻了一个刘字。李凡看着看着就满脸严肃了,随即把印章放好,恭恭敬敬的合掌拜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自己曾祖李久的手笔。
李久具有可以当文人的一切硬件,就是没有软件,什么是硬件?那就是他的雕刻、写字、绘画的基本功都有,甚至还很不错。啥是软件?那就是在脑海里创作的灵感和创作的欲望。他可以当机立断,可以杀伐果断,可以临摹作假,可以鉴别真假,可就是自己不会创作。以其那醇厚的内力为基础,拿起刻刀雕刻几个字不是问题,可要他自己搞创作,雕刻出新的东西来,那他就彻底的抓瞎了。
这块田黄石是当年大批老蒋的溃军跑到香港的时候,送到九九记当铺里的,后来成为死当,李久看这块田黄石不错,就随手收了。就在刘敬仲最后一次带着老婆跑到李家蹭年夜饭的时候,李久雕了个刘字送给了他。如果是个艺术家,别看就只有一厘米见方,也能雕刻出乾坤的,可李久不是,他想了半天也才雕了刘字给刘敬仲。没有想到,这块印章现在流传给了刘道源了。
刘道源没有见过爷爷,可是他父亲打小就喜欢这个印章,刘道源从小就看到父亲只有在关键的时候使用这枚印章,包括在遗嘱上盖印的时候用的都是这枚印章。在安排下一代分工的时候,才把这印章给了刘道源,因为刘道源是长孙。
李凡是如何看出了这是曾祖李久的手笔呢?其实说出来也简单。李久不是艺术家,也不是雕刻匠人,可他给亲近的人都雕刻了印章,这些印章就是亲朋之间书信往来的一个标记,当时与胡小闷、胡不闷、韩嘎还有段老爷子、钟志豪等人的往来信件,都有相互认得出来印章,而这些印章几乎都是李久给他们雕刻的,那些印章看上去很普通,可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力的。李凡是在寻找曾祖过往经历时见过韩嘎和段老爷子的印章,而段老爷子的印章就在段子高手上。作为一名古代学系的学者,李凡很容易就看到了曾祖在雕刻时故意留下来的特殊暗记,那是外人无法模仿的,今天在刘道源这里又看到了,他能不严肃的拜一拜吗?
对于玉石,胡同鑹子出身的刘道源多少明白点,可对这田黄石,从小就见过,家里又有,所以,刘道源一眼就看出了凯琳娜手中的田黄印章,可想起自己家的那块……悲从心中来,一是想起没有见过的祖父,想起那一代人的艰辛,二是,这实在没法比啊,人家那块那么大,自己家宝贝了几代的不过是花生大小的。再说了,大家一起出去的,李凡什么时候得到这百倍他都不知道,怎么这李家的人就总是走运?自己这就成了睁眼瞎?太气人,太窝囊,太不长脸了。
“你算了,别闹了,你看看人家。”闻讯上来的爱玛使劲的掐着刘道源的后腰,“你那家传的印章是不是有啥故事啊?李凡怎么如此恭敬啊!”
“我,我不知道啊,我问问。”刘道源收起了心情,走到李凡身边,也拜了起来,“爷爷,你这印章太小了,没法跟人家的比,可你这印章还是刘家传家宝!”
“老刘,算啦,别再演戏了,我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有些事情是无法用常理可以解释的,凯琳娜那块石头是我们第一天去苏黎世的时候在路边地摊上捡的,那几个红蓝宝石不是给你老婆和你孩子了嘛!”李凡用手摸索着那个木盒,然后又幽幽的说道,“有了这枚印章佐证,咱们两家还真是几代人的世交呢,这颗印章是我曾祖父雕刻的,估计是当年送给你爷爷的,我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看到。”
“啊?”刘道源顿时就愣住了,“你是看到先祖的东西心里激动是不是?”
李凡笑了,可那是一种无奈的苦涩的笑……他是年轻人,是新时代的宠儿,可他又是学习古代学的,对祖辈的事情是一点也不陌生,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各种原因,从小就与曾祖父母分开了,他们最后也没有见面,他也知道自己的爷爷除了懂得测量和勘探以外不会武功,可自己的爷爷似乎过的也很惬意,人世间许多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睹物思人,可李家这后二代人里还真没有太像曾祖的。只有父亲李涌和自己的身材似乎与曾祖相似,不,还有语言能力,李家人的语言能力都不错,就是祖父李江其实也懂得二门外语。一开始家里人都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孙敏与李涌用俄语说一件事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老头子李江是懂得俄语的,而对外,李江一直说是自己是哑巴英语,能看,能听,甚至能写,就是不能说。也许这就是隐形遗传,也许是另一种升华变异,谁说的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