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帝?”
穆棠风看着书阁里交谈的两人,心里感叹缘分这种东西……可真是令人琢磨不清。
魏凤临,“没错。”
上官月涂前两次直接拒绝了,后来姜雪辞天天来找她,耐不住她纠缠,跟着姜雪辞到了一处茶楼里。
茶楼里别有洞天,亭台水榭,陇首秋云,汉白玉砌成护栏雕刻着瑞兽,古铜绿色的炉鼎旁浮着袅袅的池水,有青莲开在藕叶深处。
姜雪辞带着她到了二楼的里间里,倒也没同她客气,直接拿出来玉佩道明了身份。
上官月涂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不知陛下身份,之前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罪。”
姜雪辞免了她的礼,微微一笑,“本宫非常欣赏你,三年之后在盛京本宫会推行朝改,女子可参加殿试,到时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
上官月涂有些不可思议,被惊喜砸中一般久久没有回神,“陛下所言……可是当真?”
女子可参加殿试?她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报名入京赶考了?
姜雪辞,“自然是真的。”
“若你能夺得榜首,本宫……到时会送你一份大礼。”
上官月涂那日和姜雪辞谈了许久,从前朝之治到贪患变革,她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女帝带着崇拜之意。
这位大宋最尊贵的女人,绝非徒有其表,从言谈之中可以看出来,这人的眼界见识和才识,凌驾于常人之上许多。
“陛下对草民知遇之恩,草民无以为报,必不辜负陛下对我的期望。”
“若来日能登榜,愿一生追随陛下,万死以赴在所不辞。”
那是十六岁的上官月涂,尚且年轻,眼角飞扬着神采,眸光熠熠生辉。
她像是一颗蒙尘的珠翠,久经尘土灰扑暗淡,如今灰尘被人擦了去,露出来光彩照人的神采来。
……
上官月涂回去的时候难得想要花钱,目光落在许多女子排队的杏花糕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舍得买。
她绕道给贺允熙买了温补的鸡肉,回去给贺允熙做好了饭,和他商议了回苏州的事。
贺允熙支持了她的想法,两人在分别前喝了酒道别。
月朗星疏,微风拂面。
梨花树开的繁盛,有淡白色的花瓣落下来,纷纷扬扬,有一片落在了贺允熙的肩上。
上官月涂想要帮他伸手拂去,手伸在了半空中又收了回来,拿着酒坛子和他碰了一下。
“祝少爷下笔如有神,夺得魁首,封笔九州。”
贺允熙轻声一笑,“借你吉言,愿你也能得到心中所想。”
“心中所想……”
上官月涂轻声呢喃了一句,目光落在梨花树枝上,感觉到花瓣似乎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心尖轻轻动了一下。
后面她喝醉了,贺允熙将她背了回去。
她趴在贺允熙肩上,看清了人后微微笑了下,含糊不清道,“少爷……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就……”
就喜欢你了。
贺允熙脚步微微一顿,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将她背回了房间里。
那一夜他在上官月涂床榻前站了许久,低声说了句谢谢,还有抱歉。
第二日上官月涂上了路,她坐在回苏州的马车上,遥遥看着朱红绿瓦的盛京,目光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直到再也看不见城门,她才把窗帘放下来。
回到苏州后,又变成了自己院子里和贺净绡院子里两点一线。树叶落下又长出新的枝子,盛京传来贺允熙登榜的消息。
他的一首赋词令一众夫子太傅惊叹,一时闻名九州。
当真如她所说,夺得魁首,在九州扬名。
上官月涂却开心不起来,与此同时的传闻,是贺允熙在盛京的桃花,一朵一朵开不完,几乎是盛京女子人人倾慕的对象。
贺净绡看出了她的不开心,摸了摸她的手,咳嗽两声,安慰道,“月涂,你放心,有我在……允熙这一辈子会娶的人只会是你。”
上官月涂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从此以后更加努力的花费在功课上,日日挑灯到天明。
外面的梨花树开了又落,一过三载,女帝颁发新朝律令,女子可参加殿试,一时之间,九州哗然。
上官月涂报名了殿试,一路考过去,在入盛京后,贺允熙前来接她,她能看出来贺允熙近来心情很好。
于是她随口问了一句可是有何喜事。
贺允熙粲然一笑,并未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