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了林小松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后,这个周末傅加丰真的没来接林小沐,她只好一个坐公交车回大伯家。开学至今三个月,几乎每个周末傅加丰都接她送她,她习惯了他的接送。现在这习惯一旦被打破,心里就感到空落落的,她想着习惯真是可怕,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依赖傅加丰了。 那天晚上大伯在家,伯娘在家,曹敏在家,就连近几个月周末晚上很少见到的林小松也在家。林小沐进门后,伯娘伸长脖子往楼道看,确认只有林小沐一人,问:“今天傅叔叔没接你?”正在一旁逗女儿玩的林小松头也不抬说了一句:“加丰上小夜。” 伯娘“哦”了一声,林小沐心想不仅是我习惯了傅加丰的接送,连伯娘都习惯了。 第二天临走时,林小沐告诉大伯他们,系里元旦举办“迎新晚会”,她参加大合唱,晚上要排练,而且期末考试快到了,第一次参加大学的期末考试,不知道跟高中的有什么不同,她得好好复习,不能掉以轻心。总之事情很多,所以放假前周末都不打算过来了。大伯点点头表示赞同,说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同时还要多参加集体活动;伯娘照例叮嘱她要注意身体,千万别感冒。 排练、上课、复习,林小沐好象又回到了紧张的高中时代,在紧张的学习之余,她偶尔会想起傅加丰,她会掰着手指头算,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她了。元旦时林小沐收到好多好多贺卡,有小学、中学的同学寄来的,有上大学以后新认识的本校的、外校的学生寄来的,有美国的大姐、深圳的二姐寄来的,甚至同一宿舍的几个女生也相互寄了贺卡,唯独没有傅加丰的,林小沐看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贺卡觉得索然无味。林小沐心里有小小的郁闷,也有小小的气恼。 心里有小小的郁闷、小小的气恼也就罢了,关键是连这小小的郁闷、小小的气恼都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哥哥说过要“理解他、体谅他,不能使小性子,不能提无理要求”,所以不能跟哥哥发牢骚。嫂子天天带孩子够累的,而且听说产妇容易得产后抑郁症,更不能拿自己的事情去影响她情绪,所以也不能跟嫂子倾诉。老皮呢?倒是合适的人选,可问题是老皮至今还不知道自己跟傅加丰的事儿。 林小沐在小小的郁闷、小小的气恼中考完期考,期考结束的第二天就跟老乡们一起回浦州了。回家前一晚,她去了大伯家,只有伯娘、嫂子在家,她跟她们道了别,走时交给嫂子一张小纸条,说让哥哥转给傅加丰,纸条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句话:“晚上10:00—11:00可打”。嫂子笑着问她,不去跟傅医生说一声就回家了?她赌气,说就不告诉他。 曹敏见怪不怪地笑了笑,没有责怪林小沐不懂事,女孩子嘛,总是有这么一点小心眼。 再说林小松自从找傅加丰林小沐谈过以后,一直想找个恰当的机会跟叔叔婶婶谈谈,但无奈年末事情太多,元旦这天正好林上涛打来电话,林小松便把傅加丰林小沐的事情告诉了叔叔。叔叔婶婶商量后,答复林小松:一、林小沐刚上大学,太小,不适合谈恋爱。二、傅加丰是外省人,当初填报大学志愿时,他们不让林小沐填报省外院校,就是担心林小沐像她两个姐姐一样远走高飞,林小沐要找对象也要找本省人,要留在父母身边。言下之意很明确,不赞成林小沐跟傅加丰恋爱。但林小松把傅加丰夸得太好了,夸他人品高尚、业务精良、成熟稳重、细微体贴,让林小沐父母觉得如果错过傅加丰,就会错过林小沐一生的幸福,一时拿不定主意,当晚分别写信给远在美国的大女儿和在深圳的二女儿,当那封信漂洋过海到达美国时已是半个月以后,姐妹俩通了越洋电话,商量决定春节一起回娘家替妹妹把把关,这时离春节只有一周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