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县衙里纷乱不断,“首领,我们辛苦攻占南安县,你竟不让动这城中分毫?” “就是呀!首领,是你说的,我们所过之处,一定要鸡犬不留。” “兄弟们,这些年来,你们跟着我过着强抢豪夺的亡命日子,虽说倒也过得奢靡,可你们可曾想过,去过过平稳的日子?”宗泽说道。 “首领,我们都是把脑袋放在刀口上的人,已经退不回来了!” “是啊,现在人人想取我们性命。” “这座城,不能毁,日后,我们便在这里安营扎寨,想过平稳日子的兄弟,也可以在城中谋些生计,过过平常的日子,不喜安稳的兄弟,随我出城取财。”宗泽喊到。 “好!”这些人都是与他出生入死,对他倒是忠诚信服。 “袅袅在此谢过众兄弟了!”袅袅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这座城袅袅甚是喜欢,为了答谢众兄弟,袅袅在此略献拙计。” 说着,让人将琴架上,下面的匪徒两眼放光,即使此时的袅袅带着面纱,也不难看出,此等美人,倒难怪把他们的首领迷的团团转。 听闻,平日千金难求的袅袅姑娘,在府衙为匪徒们公开弹奏,一时间把府衙围的水泄不通,希望能一睹美人芳容。 袅袅素手拨弄琴弦,悠扬悦耳,婉转连绵,让这些匪徒的们的心都静上了几分,宗泽拔剑,合着她的琴音,在府衙的园中挥舞,轻盈如燕,点剑而起,那衣诀飘飘的模样,教人觉得他就这样要乘风而去一般。 如此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众人一片成赞,可惜若宗泽不是匪就好了。 后来宗泽几次前去为袅袅赎身都被袅袅拒绝了,袅袅说,“你若是能像秦淮那般,将这南安城打理的井井有序,我就考虑考虑。” 这真是难为宗泽了,烧杀劫掠他会,维护治安他当真不会。 于是有了下面的一幕,那些匪徒们也不再只知道吃喝玩乐,时常到大街上走一走,遇到欺霸良女者,就地格杀。 抢劫偷盗者,就地格杀。 仗势欺人者,就地格杀。 拐骗儿童者,就地格杀。 总而言之,凡是犯科作乱者,不论大小,皆杀。 一时间,满城风雨,都说这群匪,杀人不眨眼,民众吓的不敢出门。 杀的多了,人们渐渐发现,他们杀的皆是些往日里,做些坏事,有的是凭借财大气粗,作福作倡的人,竟无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 百姓们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这南安县倒也慢慢的恢复往日的热闹,几乎无人再敢作乱,可以说是,夜不闭户,家中财物一样不少。 看起来比往日秦淮在的时候,百姓更加安居乐业。 宗泽这日得意洋洋的带着银票,抬着聘礼,准备为袅袅赎了身,娶了袅袅回家。 “什么袅袅已经失踪几日了?”宗泽拍案而起,那张实木做的方桌,支离破碎,“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袅袅姑娘说,她出去办些事情,可她这一去,一连几日都不见回来!”管事的姑姑也是急的团团转。 “来人,集结所有兄弟,给我去找,城中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宗泽怒喝。 他并未想过袅袅会不辞而别,他想到的是袅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日,是嘉历64年十二月三日,宗泽已经在城内城外搜寻了三日了,这三日风雪交加,冷的刺骨,可还是未见袅袅的一丝踪迹。 “首领,我们还找吗?”一位匪徒小心的问道。 “找,南安县找不到,就到其他的县城去找,一定要找到她。”宗泽一瓶瓶的烈酒灌下,只觉得从喉咙到胃里被烧的火辣辣的。 “首领,他们都说,袅袅姑娘不会回来了!”匪徒继续说道。 “不会的!”宗泽将手中的酒坛摔落在地,踉跄的向城外走去。 他也疯了般找了三日了,他又怎会不知,袅袅能回来的希望越发的渺茫。 入夜,此时的南安县白雪皑皑,雪白一片,被月光一照,亮晶晶的也算清冷明亮。 “首领,袅袅姑娘回来了!”匪徒激动的喊道。 “在哪?”宗泽一跃而起。 “在城门外!” 待他打开城门之时,袅袅已经在城门口,婷婷而立,就那样浅笑着望着他。 “我不过是出门几日,听说你就将这南安县翻了个天?”袅袅轻声道。 宗泽将自己的披风披在袅袅的身上,“他们说,说你不会回来了!” “我不回来,又能去哪里。”今日的袅袅对宗泽异常的柔情,或是在为他对她的牵挂感动,也或许不是。 宗泽试探性的牵起袅袅的手,见袅袅并未反抗,索性将袅袅拦腰抱起,回城。 只是当他触碰到袅袅左手的时候,眼瞳一缩,一闪而逝,那只素手的无名指上多了枚指环,与她身上其他精致的金银首饰相比,木质的,不太好看。 此后,宗泽更是对袅袅言听计从,都说,杀人不眨眼的宗泽为了一个美人从了良。 有时,宗泽也常常带人一出去就是数日,回来时满载而归,不必多说,也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 对此,袅袅与这城中百姓,也并未多说,袅袅只说,“贪官污吏本就用的不义之财,你去取来倒也算为民除害!” 城中百姓,见他们从未在城内行凶,反倒常常买东西之时,财大气粗的扔下一锭金银,也不用找零,便走了,长此以往,反倒受起了欢迎。 转眼便是除夕夜,宗泽为博得袅袅一笑,将这南安县挂满了红灯笼,站在至高之处向下看,星星点点,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 此等精巧的心思,更愿耗时耗力,当真是羡煞旁人。 “袅袅,你可愿嫁给我!”宗泽期待的看着袅袅。 “嗯!”那夜他们二人在最高的城楼之上,伴着鹅毛大雪,弹琴舞剑,煮酒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