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爻,“......”怔了怔,身后传来一干人的冷肃之声,“吾等参见君上。”一转身,正是前不久她去梨花洞遇上的喝的酩酊大醉的那帮人,今时全然不同于往日那般散漫随意,一个个反倒跪的规规正正。
“你们这是?都起来起来。”业爻正要弯腰,昀尘拦住它,“注意身份。”这些人端端跪着,像没听见业爻的话似的。
业爻笑了一下,道,“都起来呀,我很快过去了,你们何必亲自来接我啊!”
“吾等情愿。君上,梨花洞备下了酒水为您举行临职大宴,若无事,便走吧!”一人抬起头道。
“稍等片刻,我有事要同你家君上讲,说罢便同你们离开。”昀尘道。他们挪了几步到了个人少的地方,“阿爻,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难过的事,一定要拖训鸟告知六哥,绝不可独自扛着,听到没有?”见业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沉默片刻后,昀尘接着道,“罢了,六哥像个老妈子一样同你说了这么些年,你这死丫头耳朵里一句没进,总之六哥就一句,此去血殷,定要顾好自己。六哥也会常来看你的。还有禅机,阿爻年轻不懂事,以前的事别往心里去,她此番身居上神之位,有些事你们两个不用再顾及,我听说业爻常去禁书阁,你呢,也不必时时跟着她去了,身为上神,有资格出入夜天神殿的,还有......”
业爻睁大眼睛,“六哥,劳烦你,别说了行不行?”
禅机立刻接道,“我会的。”
他看着她,十分专注,仿佛没想过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时而竟热烈似火,如同远域外那抹红日。
天光璀璨,异彩漫天,业爻鬼使神差的看着禅机,不知为何,她被那抹目光紧紧引去心神,一时间怔在原地。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移开了目光。业爻笑声道“什么话,都这么大人了,我能不照顾好自己吗?”说罢她招呼血殷众人离去。
果然,到了梨花洞时还是像那日一般奢靡的光景,石桌上清酒几樽,果蔬几盘,前座旁侧的云纹玉石柱子上还架着一把剑,业爻兴致冲冲上前拿起,暗暗喜道,“司清御这人向来不喜佩剑,这剑都蒙灰了。”她放下剑,“向来只提着把扇子,梨花洞的东西看来是一样都没带,这里真没有什么你留恋的东西吗?”
一人接着道,“君上师从碧华山,却并未带什么东西过来,或许您也不曾留恋过碧华山一草一木吧!”那人道。
业爻笑了笑,“这倒不至于,我哪能和司清御比,舍不下的东西多着呢!”她坐了下来。
“皿煮猜测,望君上别往心里去。”那人温声道。
业爻招手让他们坐下,满杯满杯喝起酒来,瞟过琉璃樽时,她悠然道,“眼下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此事虽过去不久,但于我梨花洞而言,终究是个隐患,烛缫何在?”“烛缫一直候在门外,敬侯君上发落。”皿煮扶手道。
业爻让烛缫进来了,这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面色惨白,眼窝都陷下去了,病气近处可闻,全然没有个神仙样,也大不如之前见到的那样精神。询问皿煮后才得知烛缫得了人间一种罕见的花柳病,连药神也没法治疗,还说烛缫这病牵扯了其他异症,若时机一到,会危及性命。
“好好休息吧,你这病我会想办法。”业爻命他离开,临走时低声嘱道,“以后,你还是少沾些女人比较好。”
烛缫不知听没听见,只无精打采的走了。
皿煮道,“君上,血殷其他各路神仙稍后会来觐拜,君上可见?”
业爻从坐到这里开始便觉得浑身不自然,往日天上有什么大仙前来讲学的时候,她就同底下这帮人一般跪着一动不动,等到那位神仙讲完,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也就是听了那么好几回之后,她才明白这课上与不上也就那样,听一回逃一回,逃出了路子,每次点名的时候少不得有个为她变了声点名的人。看着他们,业爻没忍住噗嗤一笑,心道,“他们会不会与那时的我一样,哈哈,天道好轮回,轮到他们讨厌我了!可这让人讨厌的话我也不想说呀!”
“心意到了就成,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一个人转转就行。”酒过三巡,业爻起身欲往洞外走。
“君上,明日晨时上朝,昏时晚宴,你切记去时不可迟到,衣衫不可随意,最要紧的是,你刚被赋任,朝上万不可多言。”皿煮急切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