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呆了呆,显然之前没有想那么多,经钱小乔提起,她才觉得是有点反常:“那怎么办啊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提醒那女童生小心于二公子啊。”
钱小乔失笑,然后摇了摇头道:“若是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今后的路如何能走长远,吩咐下去,若是她没有动静,咱们的人便什么也不需要做,若是她另寻人结保,就借李先生的由头让咱们的人过去。”
另一边,江三言回到家中,便细细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她自知不是聪颖过人之辈,便唯有每日三省吾身,以防止自己言行出错。
记忆中百钺二十三年的县试中并没有人舞弊,那么就可以排除与她结保的四人,也就说有可能出问题的是给她做保的那个罗举人。
之前在县学,她虽然不知道于塔的恶意是从何而起,却也看得出今天那于二公子热切的不同寻常,直到自己点头交了保银,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所以,今天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个圈套,就和县学中那次一样,可是这位于二公子为何要费尽心机针对她呢。
江三言想不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另寻结保人,且还要小心寻找,县学肯定是不能去了,只能悄悄打听。想必于塔这次便是从县学中听说了自己要结保之事,县学之外的话,他的消息应该就没那么灵通了。
于是,次日她又来到赐县县城,谁知才打听了两个人,就又被人拦了下来。
“书生可是姓江名三言?”一位布衣老者拱手行礼,言行举止间都像是在和别人说,老朽是个读书人。
江三言连忙也回礼,答道:“正是在下,不知您找我有何事?”
布衣老者笑道:“老朽乃受李园主人所托,若是到了县试结保报名的日子,就来寻你一同结保,请随我来。”
四个老童生,还有一个老举人,全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一场县试,站在一处等待的样子,让她恍惚觉得这几人是特意为自己而来。
江三言不疑有他,毕竟没有人知晓自己师从李铢之事,她便爽快地交了保银。回去的路上,一股诡异的违和感又悄然在心底升起,第三次了,这种大雪中刚好有人来送炭的感觉。
她凝眉思索,暗想难道重来一次,自己的运气也变好了?
钱府,听完霜儿的话,钱小乔轻笑一声:“难得没读书读傻了,去给几位老先生再备份谢礼,劳烦他们跑一趟了。”
这边江三言又拖了几日,眼看着县试在即,她思来想去还是去那位罗举人家说明情况退了保,以免自己揣测过度耽误了另外四人。
县试开考当日,江三言与那四位老者一同来到考场外,在老举人的担保下各自签字,从监察官那里领了结保状,这才有了进考场的资格。
作为考生队伍里唯一的女子,她理所当然的收获了各式打量,待轮到检查自己时,监察官去找了个中年女人来,一同进了旁边的帐子里。
中年女人一声不吭,把江三言的外衣一扒,便粗鲁的摸过来捏过去,看着比外面那些检查男考生的监察官还要仔细些。
检查完毕,中年女人冷嗤一声,才把江三言放了进去,一声嗤笑起,像是起了什么奇怪的连锁效应,外面的一众考生便都满脸讥笑地看过来,似乎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江三言握了握拳头,冷眉扫过,昂首走进考场。到自己的位子,将笔墨摆放好,她便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梳理着此次县试的考题,只当周围各色的眼光都不存在。题目发下来,与自己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她答起题来便无比顺畅。
两天后,四场考完,江三言脚步虚浮地走出考场,回到家却没看到人,她想着妹妹大约又跑出去完了,便躺下来准备睡个好觉缓一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她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迷糊间便听到大伯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