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苓一脸冷漠地睨了他一眼,不见任何波动,不带一点温度,然后望向了不远处的江初唯。
周千衡气坏了,一步上前,高声责问:“你知道本皇子是谁吗?竟敢这般欺辱本皇子,你好大的胆子呀!”
不仅闹腾,他还乱蹦跶地挡住了秦子苓的视线,这让她很不悦地拧了眉头,没忍住地将周千衡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你……你混账!快放开我!快放开我……”周千衡恼羞成怒地踢着腿,宫人们都眼睁睁看着呢,他竟挣扎了半天却是徒劳,太丢人了!
宫人们劝不住,还得江初唯出马,飞奔过去抱住秦子苓的一只手臂,甜甜地喊了一声,“子苓姐姐,千衡闹着玩呢,你别生气嘛。”
秦子苓微微偏头看着她,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却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周千衡始料未及险些摔个狗吃屎,幸得小太监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起了红疹怎么不在屋里歇着?”秦子苓盯着江初唯的脸,声冷,却不难听出关心,“还由着他瞎闹,大皇子年纪小,你也是吗?”
江初唯眉眼弯弯,泛着溢彩的光,将秦子苓抱得更紧,“有子苓姐姐在,我可不是年纪小吗?一辈子都是姐姐的妹妹。”
秦子苓严肃脸,但也抵不住她的撒娇,摇了摇头,“你呀~”
两人感情要好,傻子都看得出来,这让心头火冒出三丈高的周千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人脸色都憋绿了,江初唯于心不忍地提醒:“千衡,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以理服人吗?”
周千衡犹似醍醐灌顶,眼睛一亮,极其流利地背了两首诗词,最后非常挑衅地朝秦子苓挤了挤眉头。
秦子苓面无表情,薄唇轻启:“有病得治。”
周千衡撇嘴,险些气哭了。
江初唯颇为尴尬,又不想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只能摁上他肩头柔声安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娘娘,我听不懂。”周千衡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感到羞愧。
“无碍,你年纪尚小,我们慢慢来。”江初唯道。
周千衡重重地点头:“嗯,我定会好生背诗的。”
秦子苓这一来,江初唯哪儿还敢造次,只得乖乖地回寝殿歇息,躺床上无聊地讲着话。
奈何她嘴碎,秦子苓却惜字如金,以致两人根本不像聊天,倒更像是她一个人说书,对方时不时点个头算是回应。
江初唯心里却暖意十足,秦子苓这些日子每天忙着种地,今儿个终于得空过来一趟,她真是受宠若惊呢。
眨眼到了午饭时候,江初唯拉着秦子苓去玥兰阁,一路强烈推荐齐美人的厨艺,秦子苓兴趣寥寥,只是仔细地盯着江初唯脚下,生怕她不小心摔一跤。
穿过层层回廊入玥兰阁饭厅,正巧赶上太和宫送来赏赐,以及晋升温诗霜的圣旨。
“恭喜温姐姐,贺喜温姐姐,”春公公一出门,江初唯就拥了上去牵过温诗霜的手,一脸笑地道,“别的妃嫔都是诞下皇嗣才得以晋升,温姐姐却不一样,想来陛下心里真的念着姐姐。”
温诗霜摸着自己的腹部,嘴角勾出一抹淡笑,眸光温柔,“不求其他,只愿孩子平安出生。”
“温姐姐放心,我定会护好你跟孩子。”江初唯拉着温诗霜入座,望了眼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迫不及待地招呼其他人,“快些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齐美人,你做菜怎么能这么好吃?太厉害了吧!……千衡还生气呢?反正打也打不过,背诗也不行,我们吃饱了再说好吗?……”
在院子听了一会儿的春公公眉头皱紧,恼火得很,这回去可怎么交代呀?
陛下晋升温婕妤是为了让敏贵妃吃醋。
结果……
敏贵妃不仅没吃醋,还万分欢喜,忙着吃饭逗孩子,一片和谐。
他太难了!
饭后,齐美人将俩孩子接去东偏殿玩,江初唯她们留在玥兰阁吃茶,屋里的宫人都撤了下去,方便说话。
秦子苓拿了火钳拨了拨江初唯脚边的火炉,暖黄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冷艳动人,“贵妃娘娘想要收拢齐美人吗?”
这话问得跟周翰墨一模一样。
但狗皇帝是试探,秦子苓只是关心。
江初唯蹬了脚上的绣花鞋,一点不讲究地盘腿坐椅子上,嘴里还吃着齐美人的桃酥,笑盈盈道:“不是拉拢,更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