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方才走得急,在门口险些摔一跤,宫人们可是吓坏了。”香巧如实道。
“吩咐小厨做两碟桂花酥,别忘了往里面加核桃仁。”时隔三年,江初唯犹然记得初入宫时的心情,她没当周翰墨是大周帝王,只是将他当自己的夫君,而她是嫁给了心上人的小娇娘,心里那份欢喜根本无法言喻……最后,洞房之夜等来的却是周翰墨的算计。
过敏起了一身红疹,痛得她在床上打滚,落泪到天明。
重生回来,她定是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小姐,不然我们还是换个法子吧?”那晚周翰墨未曾踏入昭芸宫半步,是香巧守了江初唯通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有多痛。
江初唯慢慢睁开眼睛,转头朝香巧甜甜一笑,“无碍,再痛都受过了,过敏不算什么。”
“小姐……”
“香巧,那是小兔子吗?”江初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而是端起茶盏那一瞬,不经意间抬眼,看到火炉边上趴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浑身白乎乎的跟雪球似的,煞是可爱。
小东西听得懂人话似的,转过头望向了江初唯。
尖尖的小耳朵,水水的小眼睛,红红的小鼻子。
原来不是小兔子,而是一只小白狐。
香巧见江初唯喜欢,将小白狐抱了过去,小东西出奇的温顺,乖乖地蜷缩在江初唯的臂弯里,蓬松的小尾巴轻摇地卖萌讨好。
江初唯抚着它后背的绒毛,低头笑着问道:“小东西打哪儿来呀?”
宫里有不少妃嫔养爱宠,但大多都是小猫和小狗,小白狐倒是头一次见,毕竟寓意不是很好。
“贵妃娘娘,景王求见。”就这时守在殿外的小宫女禀道。
江初唯没多想,抬了抬手:“请进来吧。”
没多时,周瑾辞进来,眉眼半垂,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怯生生的模子,恍若初见。
入座后,周瑾辞亦是不敢看江初唯,垂着眉眼,拘谨不安地反复捏着手指。
江初唯偏头看他,很是纳闷,“景王害怕本宫吗?”
她生得这般娇弱,每日照镜梳妆时,她都不敢说话,只恐惊扰了自己。
即便如此,周瑾辞却还是怕她?
“不是害怕,”周瑾辞声若蚊蝇,尾音还在颤抖,“是贵妃娘娘太好看了。”
这话……甚至这场景对于江初唯来说都太熟悉了。
先前她攻略温诗霜不就是用的这招吗?
“景王又不看本宫,怎知本宫好看?”江初唯一手抱着小白狐,一手撑着额角,神情慵懒,心里多出了一丝逗趣少年的玩味。
周瑾辞应声抬起眉眼,视线撞一起,他唰地又埋下了头,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懵懂又羞涩,不是装模作样,江初唯打心底信了他,放轻了音量安抚他:“景王莫怕,就当本宫是自家阿姐好了。”
“阿姐?”周瑾辞喃喃自语地唤了几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悄悄地红了一圈。
江初唯见状,立即想到温诗霜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
只要是周瑾辞身边的女子,不管是公主还是太妃,甚至是慈乐宫的婢女,都熬不住地相继离世。
明明是软绵绵的小白兔,到最后被传成了煞星转世。
“景王以后唤我阿姐吧?”江初唯越想越觉得周瑾辞可怜,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住在慈乐宫,身边可能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真的可以吗?”周瑾辞欢喜地抬起头,眸光格外的清透干净,透着满满的无害和期待。
“嗯。”江初唯笑盈盈地看着他。
“阿姐。”周瑾辞轻轻地唤了一声,脸上露出温软的笑意。
江初唯笑弯了眼睛,轻快地应了一声。
在家里她是老幼,从小受宠着长大,其实认个弟弟也不错,她可以好生宠他。
有得有失,有取有舍,方知珍惜。
周瑾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就像现在这般笑得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