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的目光一皱,脸上瞬间搭了层冷意。
陆元韶视而不见,喝了口茶,“据我所知,皇帝让金使带走了两大箱子礼物。不过给负责护送的天武卫下了旨,谁敢盘问,以谋逆论处,更甚者,先斩后奏!韩兄,你自己掂量。”
他们确定,慕清颜就是在福宁殿被扣,否则不会特意从东华门出宫。
皇帝就是考虑东华门的值守眼生,故意照着慕清颜的衣着打扮安排人去做个样子,让人“出宫”,也就摆脱与他的干系。出示福宁金令可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他们又没有证据与皇帝对质,直接去福宁殿坚持要人反而给了皇帝收拾人的机会。
得知有金人密使出现,再加上之前与金主的牵扯,他们便不约而同想到慕清颜失去消息,定与这个密使有关。
皇帝又以两国交好的名义,将慕清颜出卖给了金人,又将所奢求的安宁寄托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按时间算,宇文是可以提早数日来到临安,与金使抵达的日子能够吻合。”陆元韶放下茶盏,“但怀疑这个金使的身份也是无凭无据。金使能够站在皇帝面前,自有一张护身符。即便韩兄你拿出太上皇的身份与皇帝相抗,追到那金使跟前找到慕姑娘,如何能把慕姑娘抢回?单凭金使顶着连接大宋与金国桥梁的身份,你言行举止就会犯了众怒。”
这就像是一个循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只是如今被送往金地的人换成了慕清颜,可各种道理都是一样。
不过看起来,这次金主与宋皇都做的隐秘了一些,大概是不愿中途生事,金主那边只是以得到人为目的,可若真生了事,谁又能争得过那至高的皇权?
“他有护身符,那便将他的护身符撕掉。”韩致远道,“我敢肯定,带走慕清颜是他自作主张,而且他的目的也并非回金。既然在宋地不好动手,那便换到别处去。”
“别处?金地?”
“有何不可?”
……
福宁殿。
张成和向赵惇禀报,“官家,庐州传来消息,天武卫将金使顺利送出关,已与守关金兵妥善交接,中途无事发生。陆寺正与天武卫一同返回。”
“哦。”赵惇松了口气,“那韩致远呢?”
“据知还在寻人,他怀疑慕清颜是被潜逃的宇文逆贼抓走,前两日还派人去往襄阳。”
“为何去襄阳?”
“说是那边刚出事不久,对宇文来说是危险之处,但也可能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倒是有些道理。那就让他找吧。找不到慕清颜,找到那个宇文,也是为朕除了这心头大患。”
“是,此事也可另有收获。”
“那些宇文家的旁支也得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