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扑倒在陆小四的怀里,温热的手掌撑在他略显文瘦的胳膊上,鼻尖抵在他的胸口,能闻到从他深衣里散出来的淡雅清香。赵如意脑袋晕晕绕绕,后知后觉地想着,原来这就是陆小四身上的味道啊。
虽然带着一股脂粉气,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到心安。
陆问行搂着怀里女人的细腰,每根手指都僵硬地不行,偏偏这该死的女人待在他怀里还不安分,动来动去,微乱的头发丝和她人一样令人讨厌,触到他胸膛的肌肤上,把他撩拨地心猿意马、气息全乱。
陆问行忍无可忍,一把捏着她的后颈皮,把她往上一提,没什么好气:“赵如意!你不在那屋好好待着,又跑到咋家的寝殿作甚?”
万一被李德正的人抓个正着,他俩也甭整天贫嘴斗舌,直接到阎王殿唱二人转得了。
赵如意抱着怀里的金绣龙袍刚准备朝陆问行邀功,被他一吼,先是一愣,而后委屈到不敢置信道:“陆小四!你吼我?”
他知道今天的情况有多危急吗?那么多侍卫,还有那个鼻子比狗还灵的李德正,她就抱着龙袍藏在那道暗门里,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凉定了,都想好墓志铭要写什么,好不容易侥幸逃过一命,还帮他把龙袍成功藏起来...不奖励她便算了,他竟然还敢吼她!
赵如意从未这般委屈过,从前宫里的人说她贪慕虚荣、薄情寡义她都未曾这般伤心,曾经陆小四就算再怎么对她阴阳怪气,她都能假以笑脸,可她今天看到陆小四竟然敢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吼她,她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她就这么抱着龙袍,直愣愣地站在陆问行的面前,看着他,眼眶红的快要哭出来。
陆问行看过赵如意很多表情,开心的放声大笑、奸计得逞的窃喜还有朝人谄媚邀宠时的狗腿...可从未看过她这么,这么伤心的样子。
当下,心里一慌,喉咙涩的厉害,探出胳膊,欲要拉住她:“我没吼你...”我只是很担心你,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来,赵如意就将怀里的龙袍迎面砸了过来:“陆小四!你混蛋!今儿不是我到你屋里把这龙袍藏起来,瞧那小皇帝锱铢必较的性子,你今后还能继续做你的禀笔太监吗?”
陆问行被她砸得一愣,继而再听到她说的狂言乱语,吓得白毛汗都起了一背。忙慌乱地捂住她的嘴,赵如意抓住他微凉的手腕,唇峰触擦过他的掌心,一时愣在原地。
“赵如意!在宫里这种话能乱说吗?”非议圣上,被人听到传出去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赵如意先才也是气急了,可被他这么一指责,又觉得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刚想说话,却因为他手掌捂得太近,湿热的舌正好舔舐到他的掌心。
陆问行一震,四肢僵硬地盯着她,好似没有缓过劲儿,赵如意也觉得难为情极了...明明二人刚刚还吵得死去活来,怎么现在就变得、变得这般色情呢!
赵如意怕他待会儿又举得自己是在不守本分、勾引他,于是将他的手扯下来,瞥开眼睛,此地无银地咳了两声:“好,刚才那话我不该说,那今儿的事,你没点儿表示成么?”
什么表示?陆问行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心想要离宫的孙美人,赵如意是不是也想离宫出去找别的男人?陆问行想到此,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赵如意最是会察言观色,不知刚才又怎么摸了他的老虎屁.股,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地想:让他许诺不把自己再送去刷恭桶就有这么难吗?真是个小气鬼,也难怪别人要费那么大的劲儿来陷害他。这世上像她这样被他吼了还不计较的人着实不多了。这么安慰着自己,赵如意倒是看开了。
可陆问行却一头扎进了死胡同,后槽牙紧咬着,狠瞪了一眼赵如意,要是她敢说出想要出宫的话,他也不管今儿她是不是帮了她,直接把她腿打折了关在他屋里,也不会让她出去。
可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一到实际上,陆问行还是不舍得。纠结了半天,先把地上的龙袍捡起来交给信得过手下处理了,这才又传唤下人将他今儿从私库里的珍宝抬了进来。
这些年,陆问行坐上禀笔大太监的位置后,下面的人送了他不少奇珍异宝,起初他觉得新鲜,挑挑捡捡放在屋里觉得挺有意思,可看得多了,便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没什么生气的死物,再漂亮也不过如此。是以,把它们都锁在私库了,今儿还是因为赵如意才将这些东西抬出来重见天日。
赵如意看着他只是想用些东西来讨好她,当下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闷,可当她看见小太监们手中的托盘里整块碧绿的翡翠雕刻成的白菜玉雕还有各色宝石串成的璀璨朱簪,眼睛一下子都亮了。
她左瞧瞧,右看看,拾起这个,又捡起那个,头上簪了一头的金玉珠翠,回过头有些不敢相信地对陆问行道:“陆小四,这些东西你都给我?”
陆问行看着她把玩这些珍宝,心里的满足感都快要溢出来了,坐在八仙椅上,老爷似的慢慢品着茗:“咱家岂是哪种言而无信的人?”
瞥到她握住珠簪的手,陆问行又连忙佯装无意地补充道:“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俗物而已,你若喜欢,私库里还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