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容辛神色冷淡,紧握的勺子微微放松了一些。
裴焰耸肩:“别人都组完队了,全班就剩咱们两个孤家寡人,就自动成一组了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名单都定了,改不了了。老曾这节课难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后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不得提前来套套近乎吗。”
容辛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分析他的危险性。
裴焰嘴角一勾,露出纯天然无公害的招牌笑容。
他的五官是很男人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七分阳光三分痞气,外套干干净净的挽在紧实健壮的小臂上,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身体,给人一种雄性特有的强健有力的感觉,论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
然而容辛盯了他两秒,心里给出评价——长得像个二哈。
裴焰勾起嘴角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二哈邪魅一笑的表情包。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定是亲兄弟。
这种自带发光属性的小太阳本身没什么危险性,就是有点烦。
容辛给裴焰的危险评级连降两级,直接到了及格线以下,属于毫无威胁的那类,跟路边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一个等级,然后低下头用勺子搅合碗里的粥去了。
裴焰松了口气,眼底有隐约的笑意。
他刚才说的话是编的,老曾的课下周才截止组队,现在基本上没人报名,根本没有只剩他们两人这么一说。而且他不知道容辛上节课没来,只是因为上节课民法学是节理论课,含金量不大,他推测容辛可能又会翘掉,没想到真的赌对了。
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和容辛创造接触的机会。
裴焰其实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容辛有意思,按理来说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和法学院最大的一座冰山斗智斗勇,但是他看着容辛沉静冷漠的侧脸,那看似冷硬不可融化的冰冷下,似乎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尚未被发掘,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我可能也是贱,裴焰心里有点想笑。
他承认自己想和容辛交朋友的另一个原因是容辛对他太冷淡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亮点,很少有人会对他没有一点兴趣,甚至有点嗤之以鼻,容辛就是这样的人。
容辛对他越冷淡裴焰的好胜心就越强,他偏偏要看看这个小冰山能冷到什么程度,他不信自己暖不化他。
不过容辛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接触,如果不是老妈徐晓燕平日里潜移默化的心理学常识熏陶,以容辛这么强的戒备心,他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一上来就触碰到他敏感的底线,从此丧失和他继续接触的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第一道关卡已经顺利通过了。
裴焰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忽然想到,“会不会也有几分我长得帅的缘故?”
绝对有,裴焰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顿时信心大涨,觉得拿下容辛指日可待。
容辛的胃疼得越来越厉害,针扎似的刺痛已经不是可以忽略的程度了,他深吸一口气,平日里能让他食指大动的黄焖鸡现在闻起来只让他的胃越发剧烈的翻滚难受。
“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好白哦。” 裴焰用自认为足以迷倒众生的磁性男低音关心道。
容辛刚舀起来的一口汤饭“啪”地掉回了碗里,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本来就在和反胃感做激烈的心理斗争,现在又要吐出来了。
“被你恶心的。”容辛咬牙切齿,直想把勺子怼进裴焰的脑壳里。
口是心非。裴焰宠溺的指了指自己的紫菜蛋花碗:“是不是凉了,要不要喝我的汤?”
容辛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转身就走。
裴焰下意识抬手一拽:“等等!”
“啪”,他精准的抓住了容辛的手腕。
一瞬间,容辛愣住了,裴焰也愣住了。
掌心里传来容辛皮肤光滑细腻的触感,那清瘦的腕骨硌在他的掌根,小臂却不像想象中一样病弱无力,仿佛内里有种非常紧绷的韧性似的,就像是抻紧的弓弦,几乎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裴焰只觉得一股酥麻从指间蹿了上来,直冲心口,在他钢铁直男的心尖上微微颤动了一下。
容辛的瞳孔骤然紧缩,几乎瞬间条件反射,没被抓住的右手猛地抬起,按向裴焰手臂的内侧大穴。
此时如果有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动作又多狠,这一下子要是按实了能让裴焰的半条胳膊瞬间麻木,而且至少疼一天才能缓过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容辛的胃里忽的一阵剧烈的绞痛,没吃饭的恶果终于发作,就像是有人用钢针猛地扎进了他的胃壁。
“唔!……”
容辛的指尖在距离裴焰手臂大穴处两毫米的地方掠过,猛地收回去按住了胃部,面色痛苦地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