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营?”洛青荼眉梢一挑,“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去掌管兵权呀?”
慕容绯慢条斯理地盘膝站了起来,帝王的威仪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东大营中有各路势力的人,水深得很,你要是能将东大营收于手中,便是将北疆的军权都给你又有何妨?”
洛青荼怔了一下,北疆军权?
慕容绯回头看他,黑眸清明,里面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只要你有能力拿走,我就给你。”
不管是北疆军权,还是这至尊之位,亦或者是她自己。
洛青荼轻轻笑了笑,“好。”
一个东大营而已,水再深又怎样,武林江湖的水他都搅过,又怎么会惧区区一个东大营。
……
镜月林,北堂清正在给唐铄检查身体,“唐公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再静心休养几便可痊愈了。”
唐铄笑道,“谢谢医仙这些时日的照料,给你添麻烦了。”
他长得肖父,只能算清秀,累月来的毒素煎熬已经让他瘦骨嶙峋,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坚韧又倔强,如崖壁上曲折生长的青松,比寻常俊美之人更引人注意。
北堂清收好针囊,“不客气,按照规矩,以后见到龙隐令,得无条件遵从。”
唐铄疑惑,“龙隐令?”
“就是这个。”北堂清从袖中摸出自己的令牌,“凡是刻有这个“隐”字的物件,都是龙隐令。”
黑金的令牌,背面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隐”字,特殊的写法,让它看起来像一条蜿蜒盘旋的龙,和洛青荼那块凉玉玉佩背后的字一样。
唐铄正色道,“若是尊驾有事吩咐,唐某定当万死不辞。”
“行,那我先走了。”北堂清带着针囊起身。
唐铄却叫住了她,“您和那位孟公子,和好了吗?”
原本清冷温柔的北堂清在听见孟桁泽之后,神色瞬间变了三变,最后扬着下巴骄傲地道,“谁要跟那个讨厌鬼和好。”
那,孟桁泽当着唐铄的面将北堂清拽走,两人大吵了一架,吵得崩地裂,接着便一直冷战至今。
唐铄试探着问,“你们为什么吵架呀?”
“我们……”北堂清顿住了,她发现她竟然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吵架理由,好像和他,就那么吵了起来。
虽然他们以前也总是拌嘴吵闹,但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激烈争吵还是头一次,为点什么呢?
因为孟桁泽莫名其妙地凶她!
北堂清想到这点,更生气了,讨厌鬼!
然后带着东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路过的易翎和空青看见她的神色,慌忙躲到一边,唏嘘道,“孟堂主又怎么惹到师父了?”
“一旦涉及到孟堂主,师父就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易翎声道。
空青点头,“嗯,咱们离远点。”
北堂清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气,在药柜里面翻了翻,找出一个梧枝绿的长颈瓷瓶。
“就是它了!”
她将这个瓷瓶放进怀里,出了镜月林,来到沉壁湖边。
碧空如洗,流云缥缈,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清澈的湖水之上,碧波荡漾,游湖的画舫如织,歌舞丝竹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不远处一座装潢极为华丽的画舫上,年轻的公子揽着舞姬的细腰,悠哉地听着曲儿,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岸边,却见连绵的桃花林岸边,一道浅粉色衣裙的美人儿绰约而立。
怀里的细腰瞬间就不香了,他连忙对划船的厮们道,“快靠岸,快靠岸!”。
厮们往岸边一望,瞬间明白了自家公子的心思,赶忙合力向岸边划去,很快便来到了岸边。
年轻公子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站在画舫边对那女子作揖,“生刘器之,想与姑娘一同游湖,欣赏这湖上千万美景,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北堂清微微一笑,“我只想到湖对面去。”
美人面若桃花,一笑压得身后的十里绯色都暗淡失色,看得刘器之心神飞扬,连忙点头道,“不成问题。”完,笑着对北堂清伸出了手,“姑娘请上船。”
管她是要去湖对岸还是去湖底的,上了船就是他的人了。
北堂清避开他的手,径自走上了画舫,寻了个舒适的角落坦然一坐,目光落在了热闹的歌舞上。
舞姬们看她的眼神中已经带炼子,不满公子有了她们,竟然还让别的女人上船。
刘器之被美人拂了面子,也不羞恼,反而乐颠颠地跑到她身边坐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北堂清淡笑,“我叫慕容绯。”
“慕容绯?好名字!”刘器之哈哈笑道,“就是和咱们宸帝陛下一个名字,真巧哈。”
北堂清淡笑不语,在盛京可能有人不知道北宸帝的名讳,但是一定知道镜月医仙北堂清的名号,因此为了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她一般都会对别人自己叫慕容绯,反正都是假的,慕容绯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点事对她来都是无关痛痒。
刘器之又问道,“不知姑娘婚配与否?”
北堂清道,“家中已有良夫。”
她虽然看起来想双十左右的人,但是实际年龄已经将近三十,这种年轻来公子的心思怎能不懂?
有良夫也不是信口开河,反正她有慕容绯撑腰。
刘器之是个美人堆里打滚的来纨绔,仗着自己有背景,在风月场中可以是无法无,有不少卖艺不卖身的名妓都被他施以肮脏的手段得到了。
盛京中纨绔也分好几个圈子,像洛青荼以前混迹的纨绔圈子,里面基本都是兴趣爱好高端又奢侈,飞鹰走犬,点香弄玉。
但是刘器之所在的圈子,多半是些飞扬跋扈招人厌的人,仗着家中背景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伤害民众百姓的利益,更是会强抢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