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辈子都没追求过谁!谁曾想今日为了追个已婚妇女还要装偶遇。虽 这位李夫人,据说喜欢自己买菜做饭,与李翰林日子过得十分俭省,也听说他们去那任上却不俭省,对当地百姓甚好。我今日是借了常远他外婆的名义告假出来,我家老太太不喜欢我和靖国公府过多接触,但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外祖家,又在朝中地位很高,所以也只能无可奈何。这几日莫氏和侯爷貌似关系有些僵,看她每日强打精神,原想着也学着她的模样安慰她几句,后来看见排队等候去安慰她的人太多。我便歇了去凑热闹的心。 清晨的集市上,给大公鸡插了草标叫卖的,拿着砍刀正在剁肉的,卖白菜的。哦!这板栗倒是不错,我拿了一颗剥开,尝尝,嗯,新鲜,味道极好,煮过之后定然又粉又糯。 “大叔,来两斤!”我道。 “好嘞!”我要两斤,他给我称了三斤。好吧,三斤就三斤吧! 拿着板栗,我又肖想那只大公鸡,板栗烧鸡啊!十分可口的菜式。我又回过去讲价,砍到价格合意,把那只鸡给买了,顺道那大娘还带了一篮子鸡蛋出来,我觉得拿回去给小九儿炖蛋刚刚好,也收了!全部让寄槐提了。 隔壁大哥正在卖蜜梨,一问之下,是他自己种的,看他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问了个价格,也算合适,索性就直接买了。一大筐子蜜梨让寄槐先去放车上,我继续逛…… “奶奶!奶奶!”我身边的听雨在叫我。 我侧头看她:“干嘛?”她努了努嘴,我顺她的眼光看去,正是李夫人,正在猪肉摊子上挑肉。 我回头看看寄槐手里的东西,顿时觉得,看来我对李夫人的爱还是缺了点火候啊! 我佯装偶遇,走到正在挑着猪肉的李夫人身前道:“打算做什么菜?” “小炒肉!我家那口子喜欢吃这个!” “这块吧!肥瘦相当!” “好,就这一块!”李夫人付了钱,这才注意到我:“常少夫人!” “买菜的地儿,夫人来夫人去,有意思吗?姐姐不嫌弃,叫我燕娘!”我爽快地说道。 许是她看我爽快,也许是她跟我一样是爽快人:“我虚长你几岁,就叫你一声燕娘。” “燕娘!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侯府也须得你这个少夫人出来买菜?”她这个人性子极好,立马就改口叫我。 我呵呵笑道:“我以前是在城西开了个面馆,嫁给我家夫君之后,好久没去看街坊了,所以买点东西,带给街坊们,不管有没有吃过,总归是一番心意。” “燕娘倒是有心!这是烧什么?” “栗子烧鸡!”我开始讲述我的独门配料的栗子烧鸡,从飞水开始…… “我也去买些!等下晚上烧来吃!”她与我说道。 说完我们要互相道别,等她已经转头,我叫住她道:“姐姐,你上次说西南的酒好喝!我今日带了两坛酒,是我自己调制的,给你一坛子,你喝喝看!比西南的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她略微不好意思地说。 我笑着道:“难得咱俩说得来话,你就拿着。你那里要是有西南的好东西,下次也给点我呗” 她不再推辞,说:“那就不客气了!”我与她这才挥手道别。 到了城西,去面馆里,王叔王婶一家子忙着呢!我与老食客们打了招呼,有人叫我:“燕儿!回来了!” “回来看看!”我笑着说道:“寄槐,去将车子里的糕饼拿出来,给大家伙儿分一分。”这糕饼是我昨日让寄槐帮我去京里的一个点心铺子买的,既然是找了这个借口,我这个人实诚,想着也许久没回来就回来看看。回来总要带点子东西,前后邻居街坊,分上一分。 一转头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呆在角落里,一个是老春头,一个是常远他外公。却见他外祖示意,我笑了笑,去车上拿了坛酒下来,原本就是想带给老春头的。走到两人面前说:“两位大爷,给!” “燕儿,先说是给谁的?”外公问我。 “自然是给春大爷的!难道您以为还是给您的?” 老春头听见我这个回答乐坏了,立马抢过坛子道:“丫头有心啊!” 他外公拿手指点了点我道:“没良心!”切!他喝的那些酒还不是我包圆了的?前两日还让寄槐送了几坛子过去。 我也没空搭理他们,拍了拍王婶的肩膀,对她说:“老春头看顾着他些,千万鸭子一定要给他做,也算是给自己做的善事。” “燕儿,不用你交代,我心里明白。就是他养不动鸭子了,帮衬他些也没什么。”听她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我肯将自己的店铺分一半给他们也是因为他们一家人为人纯良敦厚。 看着这里都忙,我心里高兴!寄槐手里的公鸡不高兴地叫唤着,我对他说:“走,回小院去!” 到了训练的小院,常兄给我的十来个人都在,我对寄槐说:“去把公鸡杀了!我在这里吃饭!” 中午的时候,我霸占了兄弟们的灶台,三斤栗子和一只七八斤的大公鸡烧了一大锅,又用面粉调粉浆,做了老牛皮,一种类似于玉米饼子的吃食。他们本来就准备了一些菜,准备中午吃的,也尽数被我烧了。一桌子菜不多,五六个。围了一大桌,起先大家还拘束,被我喝了一声道:“来!来!一个厨子最喜欢的就是有人将这些菜尽数吃完。” 对于美食,我有时候追求格调,大多数的时候,我更看重的是味道。家常菜多数不太好看,但是胜在味道浓郁,富有温情。 听雨起先不肯跟我一起落座,我拉着她坐下道:“今日无大小,一起吃一口!”昨日我的计划中李夫人是合伙人,但是我也需要一些为我能忠心办事的人,这些人是常远兄留给我的,是我目前手里不多的资源,他们目前对我的忠心,来自于常兄。作为一个无数次接手半路团队,并带着团队完成任务的人来说。无论这些人以前属于谁,未来他们必然都会团结在我的周围。 我曾经总结过无数遍,也曾经与他人分享过很多次,但是别人都是以失败告终。他们说当他们向下属表达信任的时候,明显下属是犹疑的。当他们向下属表达他们喜欢他们的时候,下属觉得是套路。 我本身的个性让我能非常好地和下属建立信任,然后很快地和他们聊到一起。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回到侯府,听雨问:“奶奶既然计划了几天要去会那李夫人,缘何见一面就作罢?” “我固然是对她一见倾心,愿意与她合伙做生意。她却未必能与我一拍即合,到时候反而多生了许多疑虑。既然打算做长久的搭档,那自然是要花时间慢慢来让她了解我,对我有信心。”我笑着对她说。 “那奶奶下一步该如何?” 接下去就登门拜访了呗,过了两日我寻了空,找到李府门上,他们家甚是逼仄,小小的院落还是与人同赁的,我过去的时候,李夫人正在打开菜坛子检查腌菜的成色,她从坛子里拿出的萝卜条递给我,我吃了一口告诉她:“姐,还差了点,再放两天!” 她尝了尝说道:“嗯!我也觉得!” 她带着我在院子里坐下,泡了壶茶,进去拿出了几块手帕赠与我,我看那手帕绣工不错,图案非常具有特色,她指着手帕与我道:“这是秀全那里的当地绣品。西南气候温润,特别适合养蚕,那里的锦缎和绣品都不错。赠你玩玩!” 我叫她:“春梅姐姐,你那日说的佳酿我可能讨来喝上一口?” 我话刚落,她唯一的一个丫鬟已经抱了一坛子酒过来,她说:“那日你说你自己调制的酒。我回来给我家相公喝了,他直说好喝。嘱咐我找时间将家里的几坛子酒与你送过去。让你品品味道,他说可能遇到高人了,秀全的酒也许能卖好价钱了。” “李大人居然如此说?” “外子外放那么多年,剿灭了西南的匪患,又开始劝农养桑,虽然是帮着那里将物品卖出了些许,但是终究因为路途遥远凶险,客商不愿意冒很大的风险去拿货,所以未能跟他预想的那样,将秀全的好货能够在外面贩卖开来。”她略微叹息一声。 “确实如此,山高路远,收购,运输,买卖都是问题。”我叹了一声道。 “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自己没那么多钱,要是有钱,我就一站一站来。先在益州开个铺子,然后沿着水路凡是大城一站一站地开铺子……”她跟我聊起来,我一边听一边还给她物资配送,货物配置方面的意见。她听了频频点头。我给的那些意见其实都是前生帮一家超市进行上市的准备时候,看到他们的理念。 我跟她聊过这些之后,拿着酒道别,貌似我只是作为一个调酒爱好者,前来讨要佳酿的。原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出来酒品的好坏,李夫人给的这一坛子酒实在很棒,我通过香气的调配,调出了五坛子酒,第一次有了兴奋的感觉,用舌头一尝就觉得香味浓郁,将酒到出,杯中香气凝滞,又不散去。 我为什么要倒出而不是喝?尝一点我敢,喝几口我却不会了。自从与常兄有夫妻生活以来,我一直留意自己的姨妈日,虽然才过几日,但是胸部胀痛,人有些乏力,让我几乎可以确定,我应该是中招了。所以近期我几乎都是自己做饭菜,哪怕是熬一锅粥,烧点子菜饭或者下碗面条,也都是在小厨房让听雨给我做,或者干脆自己下厨房。 周姨娘的事情给了我警醒,更何况陈氏嫁入这个家两年多,之前小产过一次之后,还未有身孕。莫氏的想法自然是她儿子是次子,但是孙子一定要是长孙。更何况再往前还有英英这个前车之鉴。 这酒我让听雨,给国公府送了一坛子,给常远也捎去了一坛子,另外一坛子还给了春梅姐,自己悄悄藏了一坛子,等常远过新年的时候回来喝。还有一坛子给了侯爷,但是并未说是自己调制的,而是说从外祖家喝到酒,是城外一家叫云酿的新酒坊出的。 没过两日,这坛子重新调和的酒让李夫人上门拜访,我跟我们家太太说这是翰林院李侍讲的夫人,她不是特别欢喜,但是也没有反对我在自家小院招待春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