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过去了十余日,明日,棺材就要落地了。
傍晚,皇甫璃照例给迟有枝烧纸,烧着,烧着,不由得又落下泪来,随即就不住的喘气。
这阵子,她觉得自己越发的无力了,行动一会,便是气喘吁吁的,但她只当是自己悲伤过度的缘故,想着等丧事办完就好了。
好不容易烧完一沓纸钱,她额前便渗了许多汗,她勉强扶着棺材站了起来,只觉两眼发花,这时,宛夫人从外面走进来,身后的丫鬟端了一只汤碗,里头是燕窝莲子汤。
她见了皇甫璃,面露关切,“我的儿,怎的又哭了,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皇甫璃满色惨淡:“每日里想起夫君,真恨不得与他一齐去了。”说着,滚瓜儿泪就落了下来。
宛夫人道:“难为你这一片真心,来,喝点燕窝莲子汤罢。”她转身拿了汤碗,递给她。
燕窝极珍贵,皇甫璃在侯府时就喝过两次,原先与迟有枝住一块时,喝的也少,如今倒是日日不离口,她不由得又暗自叹气,早知宛夫人这般富贵,她竟不如一心一意讨好她,何至于回五云郡受罪。
她喝了几口,便喝不下了,宛夫人殷勤劝道:“好孩子,快喝完罢,你这阵子,越发的瘦了,若你也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活啊?!”
皇甫璃听她说的情真意切,越发感动,勉强喝了下去。
喝罢汤,她又觉得头晕气短,便道:“母亲,我有些晕眩,容我先回房喘喘。”
宛夫人忙道:“快去歇着罢,晚上娘去看你。”
皇甫璃便回房了,宛夫人命丫鬟小厮都退下,自己慢慢走到棺材旁,坐下,接着给儿子烧纸,她一边烧,一边低声道:“我的儿,你不是想与她一处吗?娘答应你就是了。”
天渐渐黑了,丫鬟进屋点了灯,宛夫人道:“明日就要出殡,你早些歇着吧,叫其他人也散了,明日早起。”
那丫鬟也不愿在灵堂呆,见宛夫人这般说,忙出去告知其他丫鬟小厮可以回房歇息了。
不一会儿,灵堂里就只剩下宛夫人一人,宛夫人在这灵堂坐到了深夜,才起身,拿起一盏油灯,慢慢的去了皇甫璃的房里。
这宅子是三进的院落,小厮在第一进,丫鬟住二门边上,第三进只有主人居住,原先是皇甫璃和迟有枝,如今只有她与宛夫人了。
宛夫人端着一盏油灯,在走廊上走着,她的脚步很轻,心情却如同在弦上的箭,充满了期待。
很快,她就走到了皇甫璃的门前,里面一片死寂,她敲了敲门,唤了一句“媳妇”。
毫无回应。
她放心的把门给推开了。
摇曳的烛光映照出屋内的景象,床榻上,皇甫璃面色苍白,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宛夫人笑了,走到床前,将油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自己挨着床沿坐下,把她的手腕从被子下面拿出来,搭脉。
宛夫人的笑意更甚,她是医女出身,心知如此脉象,正是火候到了,于是,再无顾忌,抬起手,狠狠的抽了皇甫璃一个耳光!
“啪!”
这个耳光承载了宛夫人心里所有的怨毒和痛恨,竭尽全力,皇甫璃被打醒了,然而,她此刻浑身无力,甚至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了!
她看见她的神情扭曲狰狞,如同厉鬼索命,心头疑惑恐惧翻涌,艰难开口:“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