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轮一语不发，领着几名安国寺僧人，催马抢行至前面去了。

单于韬也沉下了脸，转头对百绝说道：“朕调了一营人马，将河西王看得严严实实。若是上师瞧见，昙轮有何异常之处，便请立即将河西王格杀！总之，决计不可令他两个，私下遇见。”

“成，这些许小事，都包在小僧身上。”百绝上人漫不经心，“就算昙轮国师挡在小僧面前，小僧也照样能将陛下那个弟弟，一拳给打杀了。”

“不要胡说，”单于韬流露憎恶神色，“朕没有弟弟。”

随扈同行的内侍们，都只做不知，目视前方。

金吾卫士衣甲鲜丽，簇拥着皇帝、阿速丞相和卓鲁健等人，缓缓出城。城外官道两旁，得知消息赶来观看的百姓们，注目打量，低声议论。

上官雨虹和卫寒霜两个，皆蒙面易服前来，结果却恰好彼此撞见。

“你，陛下怎么没叫你一道出征？”上官雨虹很是惊讶，“我还以为你跟着前锋兵马，早就出城过了谷河了呢。”

“陛下是有传召，打算教我跟着同往。”卫寒霜一脸冷漠，“可是我推说前番旧伤未愈，拒辞了。”

“卫御史，这可是天子亲征呐。”跟在上官雨虹身后的使女很是困惑，“咱们都说卫御史是女中豪杰，跟着皇帝去打仗，何等光彩的事，为何却拒了呢。”

“有甚么光彩，”卫寒霜撇嘴，声音压得很低，“新皇这回亲征，极是鲁莽之举。依我看，大军能顺利赶至北齐州，就已经是菩萨和先圣齐齐保佑了。”

说到学宫先圣，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使女没有听见卫寒霜的低声细语，但是上官雨虹听见了。

同为学宫弟子，学宫山主如此全无骨气，卑躬屈膝，她也觉得十分难受。

“原来你也不看好，”她连忙换了话题，“所以齐公子当日之语，你其实也是相信的。”

“关他什么事，”卫寒霜嘴硬，“上一回皇帝亲征，是什么下场，你我都知道。”

她不愿意再说下去，瞅一眼已经向北远去的队伍：“我先回城了。”

卫寒霜就这么掉头走了，上官雨虹听着旁边众人的议论，暗自叹了口气，只觉满心忧惧。

这次出征，从一开始就不顺利。皇帝和卓鲁健颁下的军令每相抵牾，曹泰又对卓鲁健十分不服，是以阳奉阴违，令这位兵部尚书，大为光火。

单于韬也知道曹泰心高气傲，对卓鲁健擢任大司马，心有怨言。但是曹泰是有望晋入天元之人，他也不好过于责备，只能耐住性子，各自安抚。

军令不一，部伍行进很是混乱，再加上粮草不继，一些士卒便闯入沿途村寨，强行征夺。

大军行至相州，从西北面云台山方向，涌出来几支西萨游骑，从侧翼袭扰，待将领们组织人马反击，他们又迅速退了回去。

昙轮觉得，这情形很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