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初在蓝玉手底下吃了亏,原来孟景初的小金刀真的划到了小婴儿的脸,孟景初没有在意,瑶璟当时也没留意,等瑶璟抱着孩子回了府,才见孩子脸颊上流血结痂。 蓝玉发脾气了,发了大脾气。 瑶璟说是自己手指甲划的,蓝玉冷笑,“你们果然姐妹一条心,你当我是瞎的不成?” 孟景初逃出来的时候,外头万箭齐发,带着火把的尖头利箭将南京郊区那家客栈烧的干干净净,‘归来客栈’,哼,真正是叫你有来无回。 石基死了,孟景初在围观的人群中站着,她眼睁睁看大火烧了客栈,烧死了石基。他本就是个蒙古人,为大元朝廷而死,虽死犹荣。 点点小公主岿然不动,连嘴角都没瞥一下,扭头走了。 蓝玉约见了她,他知道她没死,并且蓝玉大都督还带来了一百万两银票,真金白银,一分不少。点点公主坐在无锡到扬州的客船上见了蓝大都督,男人钱给的痛快,点点也将消息给的痛快,“扩廓现在在草原南部,他和南部部族打得火热,大都督打去吧。” 点点漫不经心,似乎王保保于她来说只是个外人,一个彻彻底底不相干的外人。 蓝玉笑,“公主女中豪杰,真是做大事的人。” “不敢当。” 点点侧躺在小船的甲板上,“大都督放下钱就走吧,我们孤男寡女,外人瞧见,还不知能描绘一出什么好戏来呢。” “公主多心了,这哪里有外人,不都是内人,算起来,公主还是我的大姨子呢。” 点点抠抠头发,“我五天没洗头,三天没洗澡了,大都督还是改天再来吧,我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了。” “那我们蒙古见。” 蓝玉的人抛出钩锁,将船强行拉靠边,蓝玉上了岸,点点躺在船板上,女人穿明制的交领衣裳,下头是淡青的长裙,再下头是一双湖蓝的软缎靴,蓝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 蓝玉一走,点点就敲了敲船板,“出来吧。” 瑶璟穿一身青色的布衣从船板下头出来,仔细看去,她的衣裳颜色布料与船上的幔帐一个颜色,连布料都相差无几。 点点说:“男人都一样的,坏,坏到底了。” 瑶璟红着脸,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瞧你这样儿,这点子出息,孩子呢?” 瑶璟仰着头,果真快哭出来。 “别哭,孩子呢?” “孩子我让人抱着先走了。” “谁?” “可靠的人,”瑶璟吸口气,“和你一样可靠的人。” 点点公主偏着头,冷笑一声:“和我一样可靠?你身边还有这么忠诚的人,除非是你的男人,并且是已经阉割的男人,他爱慕你,又没办法占有你,这种男人才有忠诚的属性,无欲无求,也深情大意。” “嗯,石诨,我把孩子给他了,他会帮我送出南京城的。” “算你还有点脑子。” 点点叹口气,“瑶璟,姐姐告诉你,男人靠不住,尤其是蓝玉这种男人,你看他,色心不死,见个女人就想脱裤子,你说你爱他甚么东西?爱他床上高兴,还是爱他床上能战?” 瑶璟刚刚还要红眼,现在就要红脸。 “孩子都生了,又不是个小姑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丢人了。”点点道。 “姐姐,你找男人没有,你有喜欢的人没有?”瑶璟问点点。 “嗯。” “嗯是甚么意思,是有还是没有?” 点点仰着头,“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你的姐夫。” “姐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你好么,他爱你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你好么,他爱你么? 孟景初正要回答瑶璟的问题,又恍惚听见有人喊她:“景初,景初,醒醒,喂,醒醒。” 孟景初睡了整整一天,太阳又斜了,陈凤桐早上做的半熟的流黄蛋早就塌掉了,陈凤桐原以为孟景初爱睡懒觉,等到上午过去,中午十一点,她没醒。下午一点,她没醒。 此刻下午四点了,孟景初还是没醒,陈凤桐坐在她床边,一时见她皱眉,一时见她微笑,陈总立刻抱起了他的孟老师,“景初,醒醒,你再不醒,我就送你去医院了。” 陈凤桐抱着孟景初要下楼,女人捏了他的手腕,“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