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闰、江京回到京城洛阳,另编一套谎言,前来禀报蔡伦。今日是朝官休沐之日,蔡府大门紧闭。江京敲打门环,有守卫拉开大门,见是常来的太监李、江二人,便施礼并迎进,领去见蔡公公。
蔡伦听说李闰、江京回来了,急忙到正堂迎见,二使拜过大礼,李闰十分乖顺,笑道:“蔡大人,天大的好事,地大的好事呐,得到何元元消息喽。”蔡伦惊喜道:“何元元在哪里?”李闰道:“在离长安不远的华阴县。”蔡伦急道:“在华阴,为何不请回来呢。”江京拱手道:“蔡大人,那何元元自从桂阳逃选美,便了华山,与一些剑客在少华山修炼功夫。下官二使力弱,登不险山,便差县令亲自险峰华山请她,只是请不下山来。又下紧急公文,调动长安府公办及兵将二百余人,保护何姑娘,围了华山。只怕何元元跑掉,还是让她些个剑客连夜逃走了。”
蔡伦大惊,厉道:“坏事!岂能围攻!”李闰笑面虎脸容颇俱魅力,噗嗵跪下,五体投地道:“罪过,小人犯下大罪,请蔡常侍责罚。”江京也五体投地,低声下气道:“我有罪,我该死。蔡大人重重责罚。”蔡伦道:“平身。”二人谢了起来。蔡伦左右激步,急问:“何元元究竟跑哪儿去了?”李闰乖笑道:“大人,何元元去向不明,本是能请来京城,只是谣言四起,吓得剑客们与朝廷为敌。”蔡伦道:“休得哆嗦,传谣些甚么,快快讲来。”江京拱手道:“蔡大人,民间传言,将请何元元说成擒何元元,就一个请客的‘请’字,说成擒拿的‘擒’字,而谣言打死人呐。”李闰挤出笑容道:“可谓好心当成驴肝肺。本是请来京城坐客,官兵得山去,因口舌之争,与南剑社侠客翻了脸。岂不知兵戈相见,打杀起来,闹得何姑娘当官兵为敌人,闹得天大的喜事变战事,天大的好事变坏事,把好端端蔡公的大事砸了。我二小太监听罢大怒,立马回京稟报。蔡公大人下令,将长安府参战将领、华阴县令捉拿归案,关入死牢问罪,以平息咱们的气愤怒火,杀无赦!!”蔡伦道:“唔,大可不必!原来如此出乎意料!待蔡某亲自去请!已是寻到何元元踪迹所在地,也算你二人有功。”二太监施礼道:“谢大人。”
蔡伦挺然道:“苍海找针,终于有了消息。虽未请来,但已有下落,你二人也不虚长安之行。”李闰笑脸生花,摇尾一般道:“倾心吐胆,下官为尚方令赴烫蹈火,肝脑涂地,死而无憾。”江京道:“尚方大人呐,那何元元被剑客领到少华山,竟是拜西天逸仙仲孙日月为师。”蔡伦道:“壮哉,也是个有志气的女儿。”李闰道:“大人呐,那西天逸仙被华阴县人吹得神乎其神,传说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降妖除魔哩。”蔡伦道:“仲孙日月,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不是吹不吹也,天下功夫,数西天逸仙为最。元元她必是炼就一身功夫的女儿喽,她岂会与官兵为敌,待我亲自去会她,请她。有劳你二位一路辛苦,暂且退下,好生将息去吧。”李、江二太监谢过,便离开蔡伦府。
蔡伦造纸,深得皇后邓绥称赞。承蒙东汉和帝应允,方将皇室大事暂且交代给郑众黄门。便亲自乘车,有随从一十六位,沿途打道护卫,匆匆奔驰关中而去。
蔡黄门一走,李闰、江京松了一口气。李闰酣笑道:“兄弟,蔡伦又受骗喽,哈哈哈。”江京狂笑几声,道:“哈啊,蔡黄门一离京城,可把咱解绑喽。他在皇宫,咱兄弟二人大气不敢出,连屁也不敢放哟。”李闰阴阴一笑道:“嘿哈,提起蔡伦,伤腔,伤脑,伤心呐。他那如刀子般眼睛一剜人,心就在痛呵。如今皇城内,是蔡伦、郑众的天下。倘若他们先后过世,才有咱铁兄弟二人的好日子过吔。”
江京窥探四周无人,凑近李闰耳边道:“休得笑早了,倘若那何元元被蔡伦请回,便是遭透喽,会降罪下来。”李闰收住笑脸,惊问:“何罪之有?”江京道:“哼,咱兄弟二人华阴之行,策划于密室,调动官军,围剿捉拿何元元,难道蔡伦不以为是罪么。满以为可将逃采选的天香国色何元元活活擒住,回京献给和帝,日久必顶替邓后。到那时,皇会升赏你我为小黄门,将蔡伦、郑众贬掉,取而代之。没想到仅仅是一场空梦。”李闰全神贯注道:“暂且忍耐为策,如今羽毛还未丰满,不是大动干戈之际。”江京鬼脸一拧,悄悄道:“蔡黄门一走,天赐良机也。”
李闰问:“甚么好天机?”江京压低嗓门,道:“何元元杀气冲天,视官军为死敌。她听说她娘被蔡伦关进大牢,更是要拿蔡伦开刀,借刀杀人已成气候。倘若她娘何芬见了女儿,咱的好戏就演死喽。”李闰恐慌一颤,道:“大事不好,你我兄弟必成罪人。”江京手指诡诈一点,道:“休得慌张。李兄,小兄弟有一计,可保何芬、何元元母女不见面。凭何元元的绝功,军兵难挡,必是取了蔡伦首级。”李闰道:“又是‘借刀切菜’,切蔡有何妙计?”江京更是凑近李闰耳边,低声道:“我的计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切勿推却,万勿手软!”正是:
自古无毒不丈夫,唯有奸臣极突出。
阴残绝邪暗下手,借刀杀人鬼神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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