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莫翌曾经想过，若是没有病，若他不是商贾之子，他可能会选择出仕做官，可是经过这件事，他才发现，官场如战场，那里并不见得都是公道正义，有时候黑得比黎明前的黑夜还暗无天日。相较而言，秦小文以前的期望，当一个土豪地主，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仿佛更让人期待了。

“好啊，那就说定了，那我们开始工作吧，早点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了。”秦小文笑着从莫翌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身走到桌子前，用桌上的火折子，把灯点燃了。

灯火阑珊中，秦小文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像极了夜里在灯火下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只是秦小文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呵呵，刚才有点犯困，这一觉就睡到现在，忘记吃饭了，你吃过了吗？要不我去叫小二送些吃的来，我们一起吃。”秦小文摸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还没有，我去吧。”莫翌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叫了小二上来，吩咐了上酒菜。

等到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人，秦小文才开口问道：“你先告诉我怎么样了？我今天听张捕头提起，那厉大人一听你的姓就问你和莫家有没有关系？他是不是已经怀疑了？会不会去查这件事啊？”

“今日季大人私下和我谈及过朝廷如今的派系情况，还有一些这位厉大人的为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升官发财上，恐怕……这阳承县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莫翌没有回答秦小文的话，却皱着眉说了季书杰的意见。

“不好过？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秦小文一听升官发财，眼睛却亮了，她怕的只是这个人是铁板一块，真正的清明廉洁的好官。可若按照莫翌这话，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那此事反而是好办了。

“先前我父亲给我的密信，怕你担忧，我未曾给你看，父亲在信中猜测，此次莫家的大难，恐怕是受朝中局势的牵连。当今皇上如今已经年过六旬，这些年，身体也越加……如今有能力争夺这个位置的就是太子和翊王。父亲能够入选皇商，走的是翊王的那条关系网，如今被诬陷谋反，很可能是太子那边的人所为。今日那位厉大人也是太子那边的人，今日的审讯，他一遍又一遍的问我父亲，是谁指使他向皇上下手……”莫翌就坐在秦小文身边，声音很轻，和说悄悄话差不多的声音，可是依然很怕这些话，被第三人听见，因为，这一些话，每一句都可能要人性命。

秦小文只觉得身上冒冷汗，她就觉得不简单，莫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商贾，就算能够成为皇商，向皇帝进献贡品，那也不过是商场上得点利益，谁会有如此手段，大动干戈，而且是一招毙命，出手就是抄家的罪。

“季大人今日向我说的一些朝廷局势，也正合了父亲信中所言，此事，想要翻案，恐怕……”莫翌心中知晓难度很大，那可是涉及皇权争斗，他们不过是他们权势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能不能翻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反正这个案子，还在审理的过程中，你得让所有人都咬定了说，此事冤枉。不过，我怕……那什么厉大人会不会屈打成招？”秦小文皱着眉头，如果按莫翌所言，此事很可能城真的，那厉大人既然是太子党的人，又被派来查这件事。而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太子党所为，他们做的局，如今却贼喊捉贼，说明在此事上，那个翊王占了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