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翊王那边都已经占了下风了,那么和翊王只是沾了点边,拿来做文章的莫家,又是什么下场?若是当真这个锅背定了,那么翊王那边很可能甩锅,比谁都甩得快,毕竟莫家在他们眼中又不是得罪不起的势力,那最坏的结果,最后只有莫家成了扑火的那只飞蛾,消灭得无声无息。
“你父亲有没有说,莫家是走的翊王那边的哪条线?此次的事件,最大的可能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进京以后,才好顺藤摸瓜。还有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定罪了,会是怎么处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来翻案?”秦小文想了想,就抛出了一堆的问题。
“莫家入选皇商是六年前,负责此事的是宫中的罗公公,皇后这些年来只养育了一位公主,当今太子是贵妃娘娘之子,但名义上却也是记在皇后名下,才有了嫡子之名。而翊王是淑妃娘娘之子,淑妃与皇后交好,得了协理六宫之职,这罗公公就是淑妃的人。当时莫家能够进入皇商之列,也是托人找关系,走通了罗公公的线,才得以进贡浮光锦。可是,今日我听厉大人说,罗公公已经畏罪自尽,已经死无对证了。”
莫翌的话,又给秦小文浇了一盆冷水,她穿越过来的理想,其实不过就是当一个地主,收租过日子,她都已经买田置地,打算过舒适的种田生活了,可是突然却被卷入了这种皇权争斗里,这画风一下子就变了啊!
“不过,此事已经交由大理寺查办,那厉大人这般急着审讯想要问出口供,不过是想在入大理寺之前,先定罪罢了。如今押解犯人进京的任务正好落在季大人身上,等到了京城交给大理寺,季大人才会上任京兆府尹。”
秦小文听得眼睛一亮:“这么说,这位厉大人根本没有审讯定罪的权利?那就好办了,我正在担忧,若是我们进京了,他在这边严刑逼供,等我们找到证据了,你父亲他们怕是……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你猜得没错,今日,若非季大人阻拦,那厉大人已经动刑了。因为此事,那位厉大人话里话外都在影射,此事出在阳承县,季大人作为阳承县的县令,此事难逃干系,如今又这般维护莫家,莫非是有什么牵扯?”莫翌知晓季书杰的为人,更知晓他和莫家根本没有半点干系,他秉公执法,这些年在阳承县为父母官,当真是做到了爱民如子。而这位厉大人就凭着自己的私心,还有猜忌,就给人乱扣帽子,可见他当真不是个什么好官。
“哼,随他想干什么,此事只要落不到他手上,我们就还可以从长计议,正好我们要随着季大人入京城,押解的路上,也可以对莫家稍微照应一些,不让他们受太多苦。”此事,怕是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虽然这进了京城,入了大理寺,到底会经历什么,没人能预测,可总归能少受些苦,也是好的。
秦小文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是店小二送吃食过来了,刚把门打开,郭闯也急冲冲的回来了。
“文姐儿,莫公子也在!”郭闯进来才发现莫翌已经坐在房间里了。
“郭闯,正好你回来了,吃饭了吗?小二,多拿一套碗筷来。”秦小文对摆好饭菜的小二道。
等到小二出去了,郭闯才急急忙忙的道:“文姐儿,我找到那个雪夫人了。”
“这么快?”秦小文着实有些吃惊,她以为怎么得也要花上几天,没想到郭闯出去半日,就找到人了。
此时小二拿来了碗筷,几人又闭口不谈,等到小二出了门,郭闯将门关上,这才坐到了桌前,先端起茶水灌了一口这才又开口道:“我找了城中的乞丐头子,这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他们了,他们说,昨天夜里,有人看见有一辆马车停在莫家后门,一个蒙着脸的女人上了那辆马车,然后那辆马车。后来又有人说,那辆马车一直就停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呆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早上开了城门,那辆马车是第一个出城的。”
“雪夫人已经出城了?那她去了哪儿,不是就很难查到了?”秦小文其实一点不担心雪夫人逃走,她最好是走得越远越好。
“这原本是很难查到的,可巧了,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庵堂,昨日正巧是十五,那庵堂每日十五都会将佛前敬奉的糕点水果等设施给平民或是乞丐。所以那日庵堂外就很多乞丐守着,也就正巧看见了那辆马车,还有从那马车里出来的妇人。虽然那妇人蒙着面,可是那身形,应该是雪夫人无疑了。”郭闯终于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说完了。
“这厉大人正在让官兵在城里搜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查到庵堂那边去,今日被收监的人,除了莫家的人,还有那些重要的管事,那厉大人说,只要他们供出来是受何人指使就放了他们。如今那些管事都咬紧牙关否认了这件事情,因着季大人在旁,那厉大人也无计可施,不能用刑法。可,若是雪夫人被抓,依照她的性子……”莫翌没有再说,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那唐雪鸢如此贪生怕死,真要进去了,怕是被吓唬两句,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此次,她不仅自己跑了,还带走了她亲近的丫鬟和婆子,这如今倒是成了好事。
“不行,不能让唐雪鸢被那个厉大人抓住,我们得想法子,将唐雪鸢藏起来。”秦小文一想到那个厉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找一个妇人,就觉得心中不安,他恐怕是不安好心,否则,为何都已经把莫文光,莫成远,还有庞夫人,以及那些重要的管事抓了,还要去找一个小妾。
“父亲已经说过,雪夫人已经被他休了,可那厉大人说,这些管事都说,雪夫人这些年掌管着莫家的大小事务,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一定要把她找出来。”莫翌将自己今日在县衙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