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琅冲了过去,双腿跟着“卟嗵”一声跪下,两手捧着顾珩苍白无血色的脸,“哥哥……”
顾珩勉强睁开双眼,望了她一眼,无声地启了启唇瓣。
她见地上打翻的瓷盅和一地的呕吐之物,心一凛,便沾手在瓷盅里,轻轻舔了一下,便感到一阵火辣辣。
真的是哑药……那怪异的梦,是真的,全是真的……在提醒着她将要发生的事。
“哥哥,你吐出来,把它全吐出来……”顾芊琅忍着近乎崩塌的情绪,给顾珩灌着清水,又不断地按压着顾珩的腹部,逼他催吐,直到顾珩连吐的力气也没有,奄奄一息地靠在她的身上,以极细微的声音在她耳畔道,“玉……”便又晕了过去。
“玉……玉什么?哥哥,你醒醒。”顾芊琅捏着顾珩的脸颊。
她身边的丫鬟也好,哥哥身边的小厮也罢,名字皆以“玉”开头。
顾珩马上要入场,她怕打扰哥哥的功课,没有每天来探望,但隔天,她总会亲自交待厨房弄些好吃好喝的,吩咐玉玫送过来。
难道是……玉玫?
顾芊琅闭上双眼,极力让自己脑袋放空,安静下来,缓缓思忖着……
在梦中,背后凶手针对的是顾珩和她,如今,顾珩已经中了诡计,那她……
那么作为凶手……该有怎样的后续手段?
蓦地,顾芊琅心漏跳了一拍,连忙翻找自己外裙的荷包,果然……里面放着半包残余的哑药。
黄昏时,在玉玫的提议下,试穿了这件雪绫纱的广裙,原本想着,等过几日哥哥下场时,她要穿着这件漂亮的裙子,送哥哥出门。
后来,喝了半蛊的玫瑰露有些犯困,但时辰还早,就靠在榻边眯了会,再后来,一梦醒来,她感到天都塌了。
因为在梦中,她听到母亲出事后,她一边让玉贞去通知兄长,自己则赶往祠堂,结果扑了个空,而玉贞到松歌苑时,顾珩已中了哑药,而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半包的哑药,于是,所有的脏水都指向了她,玉贞灌了哑药卖了,她呢?
她没有梦到自己怎么样,但哥哥出了事,母亲和她又怎么会过得好?
顾芊琅低低而笑,双拳紧攥。
她该怎么办?哥哥的科考怎么办?
找父亲顾仲秋?
顾芊琅抹掉脸上的泪,深吸几口气,再次闭上眼睛思索……很快就摇头否定,时间来不及了!
下一瞬,顾芊琅几乎没有犹豫,脱了自己的钗环,又解了兄长带血的外袍给他穿上自己的衣裙,忙碌中,顾芊琅心潮澎湃,过往的一幕一幕交叉着梦中的所见纷至沓来,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冥冥中真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她们兄妹,老天在暗中帮着她们
赐给她和兄长孪生般的面容!
这些年,她读顾珩读过的书、练哥哥的笔迹,背哥哥写过的文章……
或许就是为了今日,让她暂时替代兄长去下场,熬过眼前的难关,同时,替自己洗去毒害兄长的罪名。金沙js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