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阴沉,神色变幻莫测。
她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她们母子才会遇上楚尧那个混账东西。
早知现在,她定在先帝将孩子交于她之时,便了结了他,定不会让他成为羡儿登上高位的阻碍。
更不会让他坐了那位置。
思绪翻涌,太后不由握紧了手掌。艳红的指甲戳着掌心,她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太后收敛思绪,想着正在筹谋之事,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那位置,他也坐不了太久了。
抬眸,就见太医愣愣地站在一旁,太后忍不住蹙眉,呵斥道:“愣着干吗,还不快给王爷处理伤口。”
“是是是。”
太医连叠声应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他却不敢擦。上前拿出所需用具,他的手忍不住颤抖。
太医稳住心神,强忍着颤抖的手,给楚羨处理伤口。
此前,他替梁辰处理过他腿上的伤口,现在处理起楚羨的伤口,甚是得心应手。即使太后在一旁盯着,他忍不住害怕,却也没出错。
紧绷的神经,在给楚羨的手缠上纱布后,放松下来。太医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将方才用的纯酒纱布等收好。
手上纱布包扎的极好,楚羨缓缓一笑,道:“麻烦了。”
太医瑟瑟发抖,“王爷言重了,这是微臣应做的。”
楚羨不置可否,转了话题,让人送他出去。
太医行礼告辞,站直了身体后,忽然一顿,出于医者的基本素养,叮嘱道:“王爷,伤口愈合期间,禁辛辣刺激,切不可碰水。”
楚羨颔首,嘴角带着抹温和笑容,“本王知晓了。”
他应的爽快,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太医犹豫地望了他一眼,想到梁辰未遵医嘱的后果,出于医者仁心,慎之又慎地再次叮嘱:“王爷,切记伤处万万不可碰水。”
楚羨:“好。”
太医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遥遥望着他身影,楚羨眸中闪过一丝探究,旋即消失。
“羡儿,”太后担忧道,“伤口可还疼。”
楚羨唇角弯弯,笑容温和,亲昵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母后不必为儿臣忧心。”
“你啊,就会贫嘴。”太后难掩笑意,戳了戳他额头,“天色不早了,一路奔波劳碌,快些去歇息。”
楚羨起身拜别,“母后也早些歇息。”
“本宫知道了。”太后摆摆手,让他快些去歇息。目送他离开,直至灯火辉煌处,看不到他的身影,太后脸上笑容褪去,转眼变得满面怒容。
抓起身旁白瓷茶盏,掷了出去,嘭一声茶盏破碎,茶水洒了一地。
阿郦一惊,“主子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太后胸膛起伏,咬牙切齿道:“枉本宫养大那个畜牲,他竟如此待本宫与羡儿,与本宫的羡儿争抢!”
太后的话愈发大不敬,阿郦内心忐忑,只能大着胆子劝慰,“主子,当心隔墙有耳,皇宫上下皆被陛下控制……”
“呵,”太后不屑的轻哼一声,“本宫还说不得了?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阿郦额头落下冷汗,“主子……”
太后瞪了她一眼,停了话语,转口道:“本宫乏了,沐浴更衣。”
阿郦松了口气,“是,主子。”
.
那厢,郁陶刚被许太医处理完伤口。
伤处本就疼,又被淋着纯酒清洗,郁陶恨不得疼的晕过去。
可狗皇帝抱着他,抓着他爪子,不时抚摸毛发,轻声安慰,郁陶就是想晕也晕不了。
埋首在楚尧怀里,郁陶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红忍着不落泪。
楚尧轻轻揉捏着猫耳朵,“不疼了。”
郁陶:“喵。”
疼。
你又不是本殿下,怎知疼不疼。
楚尧:“乖。”
郁陶抬爪,啪一声拍在他手背上,“咪!”
才不乖!
猫儿如霜打过的茄子般没精神,却会回应他说的话,楚尧眼中闪过笑意,“真乖。”
郁陶皱眉,谁乖了,他就不乖!
眨巴眨巴眼,挤出泪水,郁陶蹭上楚尧衣衫,蹭了又蹭,将脸上的东西全糊他衣裳之上。
完事后,郁陶嫌弃的挪开猫脸,搭在楚尧胳膊上,舒服的眯着眼,“喵~”
楚尧:……
楚尧皱了皱眉,又嫌弃又无奈,“沐浴。”
伺候之人手脚利索,很快便备好了一切。
楚尧抱着猫儿,往浴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