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爪子搭在手背上,温热柔软,楚尧眉头微拧,“别乱动,会疼。”
郁陶:……
枉本殿下心中感动,还与他立誓。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郁陶动了动,收回爪子。
然而,他才有了意向,还没开动,就被人捉住了爪子。
楚尧虚虚捏着猫爪,没用力,却也让猫儿动弹不得。
“乖,别动。”
楚尧嗓音本就低沉好听,此时怕吓到猫儿,放轻了声音说话,无端让人觉着几分温柔。
郁陶耳朵尖儿动了动,色厉内茬叫道:“咪咪咪!”
气呼呼移开目光,郁陶哼哼。
狗皇帝,就知道管教本殿下,早知道本殿下就不给你好脸色。
哼!
余光瞥了眼楚尧,郁陶扭开头,不看他。
猫儿不似往日活泼,但终是多了两分活力。楚尧唇角笑意一闪而过,指腹轻柔抚着猫儿头顶。
楚尧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毛,权当安慰受了惊的猫儿。
“咪!”
不许摸头,会秃!
郁陶咪咪叫着,想躲开头顶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身上隐隐作痛,破皮流血的伤口疼痛一阵阵传来,虽然可以忍受,但也疼的让人心烦。
温热的触感自头顶传来,郁陶吸了吸鼻子,他第一次觉得,向来嫌弃的狗皇帝的手掌原来是温热的,以往让他炸毛的抚摸,竟也让他感到温暖,感到安心。
无意识蹭了蹭头顶的手,郁陶眯着眼,扬起了头。
“陛下。”
浣莹气喘吁吁,鬓角渗出薄薄一层汗,“许太医来了。”
许太医年岁已高,被小姑娘拉着从太医院一路跑到养心殿,已是近气多出气少,呼吸粗重平复不过来,随时都有撅过去的可能。
他喘着粗气,额头汗水大颗落下,抖着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楚尧:……
楚尧扶了一把,“爱卿不必多礼。”
许太医擦了擦汗水,“微臣谢陛下。”
“陛下宣微臣前来,不知是……陛下您身子有何不适?”
“孤甚好。”楚尧道,“陶陶受了伤,又受了惊吓,你且替他诊治。”
陶陶……是谁?
许太医一愣,眼中闪过疑惑,倏的眼前一亮。
难道陛下有心上人了?
只是陶陶是谁家姑娘,他没听说过哪位大臣家中小姐叫陶陶。
许太医抬头,望向楚尧,迟疑道:“陛下,您让微臣给陶陶……姑娘诊治,可是、不知陶陶姑娘人在哪?”
楚尧:……
郁陶:……咪?
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许太医心中忐忑,莫非他说错话了?
楚尧垂眸,望向一旁案桌上的猫儿。
猫儿仰着头,一双猫眼中明晃晃透着疑惑与迷茫,显然搞不懂状况。
猫儿他养了好些时日,却还不知他是公子还是姑娘。楚尧目光缓缓朝下移去,定格在猫儿柔软的腹部。
柔软蓬松的毛发覆盖在腹部,遮了羞,也让想窥视的人看不到丝毫。
郁陶后知后觉,顺着楚尧目光看去,最终视线落在了自个儿下半身。
“咪咪咪!”
狗皇帝!你看哪?那是让你看的地方吗!
郁陶夹紧了腿,尾巴夹在腿间,将隐私掩盖的严丝合缝,不容任何人窥视。
藏在雪白毛发下的脸庞,红的似熟透的番茄。热气直冲头顶,郁陶狠狠瞪着楚尧,似乎这样就能转移注意力,不去想狗皇帝龌蹉的目光。
楚尧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许太医,陶陶在那。”
许太医转头,呆滞地看着又脏又可怜,却有活力咪咪乱叫、凶巴巴瞪人的猫,许久未反应过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陛下口中的陶陶,原来是只猫。
盯着猫儿看了半晌,他动了动,默默靠近了猫。
他在看郁陶之时,郁陶也在看他。
这个太医年事已高,头发花白,脸上肌肤如老树皮一般沟壑纵横,留下来岁月的痕迹。双眼混浊,不再清亮,目光却很温和。
不似楚羨那般,许太医的温和是由内而外,由心散发。
看着许太医靠近,郁陶呲牙,“咪!”
你说,谁是姑娘?
你再说本殿下是姑娘,本殿下就挠你!
使劲挠!
猫儿故作凶狠,却很温顺的躺在案桌之上,不动弹。
许太医眼中闪过笑意,倒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解开绕在爪子上的明黄丝巾,许太医看着猫儿腿上的伤口。
伤口是钝器造成的,伤处不平整,还沾上尘土,处理不好患处会变得更加严重。
许太医仔细处理着伤口,动作小心,尽量不让猫儿感受到太过剧烈的疼痛。
只是,伤处的尘土,需得用纯酒清洗。纯酒性烈,人尚且受不住,罔论一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