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戏言二字,本好好品茶的玄天却是抬了眸子,眸中几许不明的意味,望着千酒,再出口间,声音却是清冷了不少:“唔,戏言?那酒儿是说,看我看得够了,亦或是说,得了我是你的不幸了?”
“啊?”千酒还没来得及惊叹于玄天居然是个思维鬼才,就瞥见他脸上隐隐的不满,此时她是一脸的茫然。
这中间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吧?收藏被毁的明明是她,怎的如今玄天倒发起脾气来?她如今是越想越憋屈,怎么着,殿下了不起?扔了别人的心血还来发脾气?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能由着他的性子来?酒仙也不是好惹的好吗?念及此,千酒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些心疼我这么多年的心血。”话一出口,对于自己的秒怂,千酒只得在心里安慰道,她绝对不是怕打不过,而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心底总归会软些嘛.....
好吧,殿下就是了不起。
最终,迫于跟玄天打起来也只得是以自己被揍结束的无奈,千酒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在那些话文的头七给它们上上香了。
不同于千酒的唉声叹气,玄天听她一言,还挺受用,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再低下头玩弄指尖的茶杯之时,脸上已是笑意正盛。
自己话文失踪一事虽弄清了来龙去脉,可千酒此时比不知晓个中缘由还要难受,那些孤本啊,不知道去向尚且还能留些念想,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了,玄天做事一向利落,想来那些心血定是渣都不剩。
千酒一时没精打采,玄天垂了垂眸,似有所察觉,抬手把她前面的茶杯换了一个,才提起茶壶,将自己刚刚沏的茶为她斟了一杯。
收回手的间隙,不动声色道:“也不知酒儿何时变得这么沉得住气,竟能忍着不问元家的事。”
以她那个好奇的性子,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千酒心里咬牙暗暗道,还不是因为昨日他那副模样让她没敢问出口,今日又来这一出糟心的事让她缓不过气,这才一直没问么,不过,既然玄天能主动提出来,想必也是可以问了。
念及此,千酒忍痛暂时将话文的事抛到一旁,手肘撑在石桌上,身子往玄天那边凑了凑,好奇道:“那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的你不用我们兄长的身份也能进去?后来元夫人又为何突然转了心意?”
玄天随意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似在回忆,又似在考虑,片刻后才道:“元礼生病了,我自是以治病为由进去的。”接着,便将那日的事与千酒说了个大概。
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千酒端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你是怎么知晓元礼病了的?”
闻言,玄天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说来也巧,那日夜里他给千酒掖了被角,转身本欲寻个落脚之处,却鬼使神差般向路人探了元府的所在,待回过神来,已然只身于元府之中,好在这一路自己来的小心,并未被人发现端倪,而那些小厮仿佛很是慌乱的样子,根本无暇顾及暗处是否有人,此时正在院子里忙来忙去。见此,他便捏了一术,将房内的动静尽数听了去,这才阴差阳错地知晓原是府中的公子受了病。
从一番回忆之中牵扯出来,见千酒仍是满腹疑惑地看着自己,他顿了顿,微微笑道:“是啊,我是怎么知晓的呢?”却是不打算将原由如实相告,只随意对付道:“或许是运气好吧。”
看这样子他大概是不会说了,千酒眸子暗了暗,有些失望,随即又想起他和梦河在厅上配合的话,转了转眼珠:
“那你和梦河姐是什么时候商量的那位亲大哥的事?”
玄天‘嗤’地笑出了声,片刻才道:“那不过是我临时起意,只是酒儿比不上梦河聪明,才没能将之中的利害弄个明白。”
虽然千酒知道梦河活得久些见识广些,看事情自然也全面些,但如今被用来比作自己不聪明,那她心里真是不太高兴,却不是怪梦河为何这么聪明,而是悉数怪到了拿她们作比较的玄天头上,毕竟人外有人,仙外自然也有更厉害的仙,总不能怪人家修为高吧?
思及此,千酒登时就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撅着嘴,抬手托过下颚,再不看玄天,俨然一副‘我生气了,怎么劝都不好使了’的模样。
眼见自己惹恼了千酒,玄天也不慌乱,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顿了半晌,他才径自说道:“这桩婚事梦河着实分不出来一双父母,若是连个亲近之人都没有,难免引得那元夫人的一通胡乱猜测,元夫人最在意的也不过是梦河的来历家世,以她的性子,猜测之后想必会说来争个清楚,到那时就算能好生解决,恐怕以后他们几人之间也会心生嫌隙,不如现在就将这个现成的‘亲大哥’送上门去,堵一堵元夫人今后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