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估计没你想象的退了款就没事了。”我沉默了片刻说,“现在我们都处在风口浪尖,本不想多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据我知道的情况和我的判断,如果上面的交锋很快结束,大老板扳回了局面,那么大家可以能也就相安无事了;如果上面的斗争变本加厉了,你有可能要去局子里住上一年半载的了。”
陈华为听我这么一说,脸上卡白,把手按在我的膝盖上说:“林枫,我知道你一直够哥们,我这次是留下还是走人,是进牢房还是平安无事,现在都只能靠你了,你现在就是我的爷,爷!”
“别介。”我说,“你可高看我了,我跟上头素无往来,就是这个黄翠微也是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可帮不了你什么,你找错庙门了。”
“你说这话鬼都不信,你刚才在她办公室里谈笑风生,整个职场都听的清清楚楚,自从她空降到我们公司,一直都是板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有今天才看见她在办公室里和你打情骂俏的,你敢说你跟她没有交情?你们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吧?”
“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她对我也一样戒备重重,你听见我们在谈笑风生,其实她是在笑着奚落我,只不过我们是一场鸿门宴而已,表面上轻歌曼舞,私底下杀机四伏,懂吗?”
“知道,她这人是这样的,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她笑容可掬,客气的对我一通夸奖,还把我历年来对公司的贡献一条一条的读出来,把我都搞懵了,结果,转过身她就换了一副面孔,让检查组的人把我审问的汗如浆出,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唉,说到底,是你自己不争气,你要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谁也拿你没办法。”我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林枫,患难见真情。”陈华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扳指,递跟我说,“蓝田玉,货真价实,现在我就指望你了,救了我这一次,哥哥我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我可以对天发誓——”
“打住!你自己要作死还想拉我垫背吗?收回你的东西。”我推开陈华为递过来的玉扳指说,“行了,容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提醒你:别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找的人越多,风声越大,你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好,好。”
下班回家,屋里悄无声息。
苏菲在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的,吵得的人心烦,一个人难得清静一会儿,自由自在的时光还真不错,人就是这么一个始终处在矛盾之中的动物,不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些家伙,一生只有两个目的:吃和睡。人除了食和色,还得思考没完没了的人生。
一天的时间过的真快。
从今天和黄翠微的交谈,我感觉到在公司目前的这场斗争中,我好像不是他们计划中要搞的人,至少目前似乎是安全的,甚至在我同黄翠微的交谈中感觉到她似乎对我有某种好感,当然这或许是她的手段伎俩,陈大头不是就说了,黄翠微对他当面笑容可掬,转身就兵戎相见吗?这或许是一种风和日丽的假象?
再一想,这些年来,华总和陈大头他们搞的那些事情我从未参与过,也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作为一个公司,销售总是要做的,这几年我给公司也赚了不少银两,不论上面的斗争较量哪方取胜,公司的天空如何变幻,总是需要我这样的人给他们买卖的,正如黄翠微说的“要留下我给他们赚钱”的,这么想想,我还真的平安无事?
不由的又想起了华总和陈大头目前的处境。
今天看见陈大头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样子,的确有些心生悲凉,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华总和陈大头只是个牺牲品,实话说,这些年华总和陈大头对我都还不错,凭良心讲,这几年华总可谓是领导有方,才把我们公司打造成在西南同行中的头把交椅,陈大头也为公司做了很大的贡献,如果真的把他们都弄到局子里去了,公司今后一段时间内的业务肯定是要受影响的,更重要的是公司就要失去很多市场,我想不论集团上层的头目们如何勾心斗角,都不会希望公司搞不吧?别因为集团内部的争斗而丧失了公司的市场。可是这位太妹黄翠微,又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主,她要是意气用事,那就让公司蒙受损失,看来与公与私,我还真的应该想个法子让黄翠微适可而止……
正想着事儿,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