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
两人来到云翠楼的门口,富贵将头往里一探,好家伙,茶楼挺大,分上下两层,二楼是雅间,都隔着屏风看不见。
而一楼只几个人正有滋有味地喝着大碗茶,可能有熟客,也有生人,但谁管呢,听完评书,喝喝茶水,聊聊天就走,各奔东西。
小二也在一旁无聊的靠着墙,焉着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肩膀上搭着的毛巾。隐隐有说书先生那“当啷”的落木声敲得富贵心花怒放,此情此景,这一看这人说的书就不咋地。
富贵的底气更足了,连忙拉过九爷,甩了个眼色,你被强化了,快上啊。
九爷点了点头,在门口就地整了整自己穿的麻布衣服,才仰起脖子摆出一贯平淡的表情,先一步迈入茶楼,富贵紧跟其后。
两人进了店,也没有落座。那小二听见动静,懒懒散散的叫了声:
“九爷,今个儿空座多。就不招呼您了,您可别介意,随便坐。今天说的评书还是您前几天听的那一段《叶莫问三剑扫南荒》。”
正说着呢,就有听客不满的叫了声,“杨老头,莫不是叶天宗又塞你钱了,这几天都讲过几回了,听都听腻了,都不能整点新鲜玩意儿?就说前段时间忽闻天地出现异象,你说有点隐秘消息,编到现在还没信儿?能不能给咱大家伙掰扯掰扯。”
嗯?似乎有事情要发生呀,富贵赶紧拉着九爷找了个空桌坐着瞧戏。
随后旁边有人应和到,“是啊,杨老头,每次点好茶水,你就来这个?这从初一时到十五,就这段你至少重复了五六回,晦气呀!”
旁边吵吵闹闹的,富贵也听不真切了,就好奇的瞅了瞅台上正在讲演的所谓的杨老头。
台上站著的老人穿著长大褂,手里拿了把扇子,说的是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富贵借这个茬听了一小会儿,的确挺有味道的,就是这剧本写的可真的烂。
又是什么“一剑下去,屁滚尿流。”又是什么“众人大呼厉害,叶莫问淡然收剑,飘然而去”
整个剧本都是夸叶莫问的,富贵相信现在脑中的黑球没准憋想爆粗口,却忍住了。
就不纯扯淡吗?写的也太假了吧?要不是富贵听叶莫问大致说过,都差点信了。
可能感受到富贵脸憋的通红,叶莫问还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可能是见底下人越闹声音越大,台上的杨老头也憋不住了,右手一拍惊堂木,果然声音震了下去,他开口说道,
“今个儿就这最后一回了,至于那位爷说的天地异象也有信儿,不过诸位就是在那翡翠楼听了,这段传说是说完了,今天老朽就告辞了。”说完收拾东西就走。
这可把底下的听众和小二惊坏了,这怎么就是最后一回了,听这样子人还被翡翠楼给挖了墙角,这可是稀罕事!
这时听众中站出个高大男人向四周一拱手,富贵仔细一瞅,还行,长的挺周正的,不过他旁边那俩人好像叫唤声音最大,有点意思。
“本人忝为翡翠楼管事,俗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云翠楼想做不花本钱的生意,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但这杨老头心善呀,非要说要善始善终嘛,主家也没有拦着这杨老头再讲一回。”
他支了一眼,一个旁边的小厮立马跟上了杨老头。
那管事又继续说道“咱主家特别爱听这评书相声,又有不少大家写本。无论是这江湖纷乱,爱恨情仇咱都管够,欢迎各位爷来翡翠楼添杯茶水。”随手丢下一小锭银裸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富贵也不由得感叹这管家的了不得,几句言语是把该捧的,该贬的说得淋漓尽致,最后更是豪气的丢下那一小枚银裸子,尽显翡翠楼气魄。要知道,富贵在他桌上也只看见了几杯茶而已。
这云翠楼今日可算遭逢大难了,当面被人撬了支柱之一,还陷入了舆论中心,不管后面如何解释,都在各位看客心中失了分数。
翡翠楼,在座听客都略有耳闻,新开的,听说甚是红火。
可这杨老头在这云翠楼也干了好几年了,这说走就走,听那管家语气似乎还不给工钱,闹了这一出,店家还没个解释?
果然,大众都闹了起来,倒喝彩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大声叫着店家出来分说一二。
看了这一出闹剧,那位公子随手扔了一小块银裸,并且盯了一眼巧儿。
果然那个丫头眼巴巴的看着那块小银子,恨不得用私藏的几枚铜钱换下来。
公子用扇子指了指门,两人是要离去了。
不只是他们,败兴而来的人纷纷离座。
小二也发现事情严重了,赶紧扔下毛巾,顺着楼梯就窜了上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找店家了。
富贵表面拉着一头雾水的九爷跟着一起喝倒彩,一边暗自开心,这真是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今天他呀,这个道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