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后门有一处小院子,以前是奴仆住的,现在空了下来,平日里都没人会往这边来。
可就在这大白天,赵芸儿身边的一个丫鬟却守在了这破落小院的门口,往里走就能看见,两个老妈子正把宋蔓摁在地上,站在一边满脸怒气的便是张家大小姐张芸儿。
赵芸儿缓缓蹲下身子,狠狠地捏住了宋蔓的脸,就怕一巴掌扇过去了,“宋蔓啊宋蔓,我以前一直觉得宋府虽不是高门大户,但宋大人也是科举出去的读书人,没想到竟养出你这种狐媚子,你母家是青楼窑子出来的,到了你这都三代了,还竟是这副模样。”
宋蔓被老妈子押着胳膊,动弹不得,只能一个劲地哭,“赵姐姐,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仰慕赵公子,但是我从未想过不该想的。”
“还说你没有,这东西总是你送的吧?”赵芸儿站起身,从身旁丫鬟手里接过了一个东西,直接扔到了宋蔓的脸上。
薄纱布料掉在地上,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女子的肚兜,在薄纱之间,隐隐约约还露出一个绣花的角,交颈鸳鸯,可真是让人羞红了脸。
宋蔓看见这东西,连反驳的胆子都没有了,她跟在张芸儿身边这么久,自然是清楚张芸儿的性子,她哭着瘫坐在地上,哭喊着求赵芸儿饶她一马。
赵芸儿给那两个老妈子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人立马就退了出去。
赵芸儿揪住宋蔓的衣服,笑着开口,眼睛里却都是杀气,“我看在你和我一起同窗这么久的份上,我也不太过刁难你,你这条命我会给你好好留着,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今天出了这扇门,你要是敢在外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绝对让你们宋家给你陪葬。”
宋蔓被吓蒙了,脸色苍白,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
赵芸儿缓缓放开手,抚平了宋蔓前胸的衣襟,“一会出去的时候正常点,别让别人误会是我们赵家亏待了你。”
宋蔓颤着音,话都要说不清了,“我,我知道。”
赵芸儿冷笑了一声,出了院子的门。
宋初知道宋蔓被关到祠堂抄《女诫》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何丹哭闹了一个时辰,最后也被宋柏给关了禁闭。
宋初想了想,最后决定不去看热闹了,他只不过是一小辈,这种继母被训的场面她要是过去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宋柏那边口风管得严,宋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下面几个爱唠叨的小丫头说,说是二小姐得罪了赵府,被赵府嬷嬷给送回来,也不知道跟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当时就发脾气了,当着赵府嬷嬷的面就处置宋蔓,然后再不许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宋初本来想等嫁妆的事解决之后再去收拾宋蔓,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呢!害她二人组竟然就闹翻了,也不错,至少这几天少个在耳边叽叽喳喳找事的鸟了。
宋初派人在管家那边说了礼佛的事,一大早就出门了。
七月末的天,正是闷热不堪,早些时间出门,太阳还没毒起来,倒也不会热得难受。
虽然这边的房子建的不错,都自带冬暖夏凉的效果,可是这衣服宋初是真的受不了,以前都是短裤体恤外加一把小阳伞,现在可好,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纱也受不了啊!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宋初去大殿上完香之后就有一个小沙弥来给宋初引路,等出了正殿到了后院的一处禅房院落,小沙弥就行礼转身离开了。
左鹤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给宋初行了个礼,宋初看了眼阿玉,阿玉点点头,跟左鹤一起守在了禅房外面。
宋初推门进去,朝着左右看了看,这才关门走到了温言州的身边。
温言州挑了挑眉,“看什么呢?”
“我在看有没有旁人。”宋初少了和温言州第一次相见的局促,直接坐了下来,位置不远不近。
“你都说了不许我告诉别人,我怎么可能会带旁人来。”温言州瞥了宋初一眼,把茶杯给宋初推了过去,连端都没有端。
“我这不是怕你那个弟弟也来嘛!”宋初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凉茶,把热气压了压,“他太活跃了,我招架不住。”
温言州想了想,确有同感。
宋初皮肤白皙,因为热气两颊泛着粉红,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眼睛里还亮着光,“我今天请你出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宋初笑得很单纯,那一瞬间温言州想到了自己还在王府里的那个妹妹李容,比自己晚了几年出生,自己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出嫁了,但他们兄妹两个的关系很好,温言州一直想着等自己强大了,就好好保护这个妹妹。
可还没等他强大起来,李容就因为难产而死,原因竟是因为她相公在她将要临产的时候打了她,温言州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关系不好,但是温言州没想到她相公竟然已经到了对李容动手的猖狂地步。
李容死后,温言州亲自去李容夫家把李容的尸体抢回来的,她有过遗言,她不想葬在夫家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