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把医馆的药材记得七七八八,傍晚时分回来和黄意真一起吃饭。
“阿璧,你担心将军吗?”
黄意真吃得不香,她很少同蔺洛元分开那么久,但毕竟只是少夫人,手里算盘打得再溜也很少亲自去马场。
她见桌子对面的赵叶璧小口小口吃得很香,沉不下气问道。
赵叶璧筷子一停,抿开嘴里的鸭油酥,摇摇头,“我相信将军。”
黄意真被她真情实意坚定的模样弄笑,挪揄道:“才嫁了几日,就说相信相信的。”
赵叶璧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笑笑。
“黄姐姐要是不放心,不如去找蔺少东家?”
黄意真下意识要回绝,转念又一想,也是,她还怕人说闲话吗?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乘着马车驶向蔺家马场。
马场看门的伙计瞪大双眼,表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还是两个!不过一听是少夫人本人带着将军夫人,连忙放行指路。
马车驶向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高阁。
此刻,高阁里气氛凝重。
吕辛荣沉吟片刻,对蔺洛元开口道:“我已经修书告知摄政王马匹中毒。”
“真是凌王的人干的,他们已经嚣张成这样了?”
吕辛荣噙着轻蔑的笑,“穷途末路,想拼个鱼死网破。且等着他们起兵造反。”
“对了,吕将军,还有一事……”蔺洛元有些迟疑,但还是将赵叶璧父亲可能中了宫廷秘毒一事说了出来。
吕辛荣听到赵叶璧出嫁前饱受嫡母欺负,剑眉渐蹙。当听到前不久赵叶璧大姐还为难她时,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的人,也敢动?
“她爹是谁?”
蔺洛元道:“将军夫人的爹爹名叫赵启,我已着人查证过,赵启是翰丰元年中的状元,十六年前官至刑部侍郎,却不知怎么的忽然辞官回乡。不过也好在辞官回乡,避开了东……”
他立刻住口,因为赵启避开的是废太子东宫巫蛊祸乱,没有被摄政王当成□□羽一并清剿。
吕辛荣记不得这个人,不过是从二品的官员,在京城多如牛毛,贬谪擢升太过寻常。但听到十六年前时,还是警觉起来。
“阿璧很在乎他?”
蔺洛元一愣,陪笑说:“当然,听闻夫人和他感情很好,夫人是个孝顺的姑娘。”
吕辛荣道:“树血在什么地方?”
“铁龙兰树有剧毒,汁液血红,只生长在夏州千窟山上。”蔺洛元忽然回过神来,好心劝道,“那是不毛之地,凶险万分,将军还是谨慎为好。”
吕辛荣眯起眼,夏州,又是夏州。
看来夏州一行,他必去不可。
赵叶璧两人已到门口,蔺洛元起身来开门。
吕辛荣一眼看向赵叶璧,又想起她已经嫁给自己,居然在眼皮子下还叫人欺负了,心情十分复杂。
他对她的关注还是太少。
赵叶璧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拎高手中的食盒,对吕辛荣说:“将军吃过了吗?我亲手做的饭,虽不及军中那位大师傅,但肯定没毒。”
蔺洛元刚想说吃过了,却见黄意真凶巴巴地盯着他,把话咽回肚子里。
反正刚才吃得也不尽兴,横竖再吃一顿。
吕辛荣摇头。
赵叶璧很高兴,见吕辛荣十分给面子,把食盒打开,菜肴一道一道摆开,取了银筷子递给他和蔺洛元。
这是她特意问黄意真要的。
赵叶璧的手艺不差,但是吕辛荣多年来口味挑剔,这个味道不能取悦他的口舌,但他还是惜字如金地夸了一句:“好吃。”
赵叶璧托着腮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今天回去吗?”
黄意真开口问道。
蔺洛元看了眼吕辛荣,摇摇头说:“应该回不去。”
黄意真叹叹气。
赵叶璧见吕辛荣两人吃得差不多,开始收拾起碗筷,她动作熟练细致,看在吕辛荣眼里又是她从前过得太苦的证据。
他擦过嘴,冷不丁说:“我三日后要出趟远门。”
赵叶璧点头,“好啊,等你回来。”
那边蔺洛元瞪大眼睛,朝黄意真使眼色,黄意真不明所以,只当他眼珠子抽筋。
“劳烦蔺少夫人照顾一下阿璧。”吕辛荣拱拱手。
黄意真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可是把阿璧当成小妹。”
赵叶璧有些意外吕辛荣的嘱咐,忽然不安起来,拽拽他的衣袖,问:“那你呢,这趟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