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岑先生。”三岛由希扬着唇角，摆出了一副礼貌且优雅的姿态：“虽然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我的印象当中并没有关于赫尔岑先生您的事情。”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您。”赫尔岑微微颔首：“但您的友人曾经给我看过您的照片。”

“恕我唐突，但您这样的美人实在让人过目不忘。”

“但是您不打算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三岛由希轻轻歪了下脑袋。

“那个人说想要给您一点惊喜。”赫尔岑依旧对答如流。

“说起来……”三岛由希稍微顿了一下，眸光在不经意间稍沉了些：“听赫尔岑先生的口音，倒是有点像俄国人呢。”

“我的确出身俄罗斯。”赫尔岑的回答几乎没有什么迟疑：“来自西伯利亚平原。”

“费奥多尔。”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三岛由希目不转睛地盯着赫尔岑，试图从那张平静到甚至有些慈祥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赫尔岑将自己灰色的长睫毛垂下了些，温然向上扬着唇角。

“您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吗？”三岛由希又追问了一句，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那家伙的全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认识。”

赫尔岑的回答让由希不免有些意外。不过她意外的并不是赫尔岑认识费奥多尔，而是赫尔岑会如此坦诚地承认这件事情。

不过当三岛由希追问对方费奥多尔是否就是那个邀请她去见面的男人的时候，赫尔岑却只是露出了个神秘的微笑。

“谁知道呢。”

摆明了就是不想说。

三岛由希知道，眼前摆着的是个显而易见的愿者上钩的陷阱，但也只有亲身踩进这个陷阱，她才有可能知道那个驱使赫尔岑来找自己的家伙究竟是谁。

“天祥院先生，看样子我的朋友在外面等着我，我跟他有些时间没见了，所以先跟这位先生出去看一看。”三岛由希侧头对屋内的天祥院英智说道：“是位来自俄罗斯的朋友呢。”

她甚至没有等到天祥院英智的回应，便跟赫尔岑一起出了门。

如她所料，赫尔岑口中的“友人”并没有在人际嘈杂的避难所的大厅里。

这里原本是一所小学，动乱发生之后被军警迅速控制并征用为一般民众的避难所，大部分的人群都聚集在教室或者体育馆里，而天祥院英智之前所处的地方则是老师的办公室。

但赫尔岑既没有带三岛由希去教室，也没去体育馆，而是带着她绕过了前面的几栋光鲜的建筑，到了后面多半已经弃用了的仓库旁边。

而他带她来这儿的理由也一目了然——仓库的上方赫然停着一架仅供双人乘用的小型直升机。

“看来赫尔岑先生给我准备了个有趣的旅途呢。”三岛由希侧目睨了那个年长的家伙一眼。

男人身上的情绪依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说了句：“但愿您肯赏光。”

如果登上直升机的话，就算发动异能，想要脱身恐怕也有些难度。但如果说在这种地方退回去的话……

三岛由希并非没有迟疑，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登上那架由赫尔岑操控的直升机。

“说起来，三岛小姐您喜欢宝石吗？”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牵动着直升机头顶的旋翼飞速旋转起来的时候，赫尔岑忽然问了这样一句。

像是漫不经心的闲谈一样。

“说老实话，”三岛由希调整了一下自己头顶扣着的头盔：“我对那种小石子本身并没多少兴趣，不过如果是有趣的人赠与我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如那位费奥多尔先生吗？”赫尔岑稍微抬了抬头，一双绿色的眼睛里多少有点意味深长。

“撒。”三岛由希耸了耸肩，用拄着扶手的手臂撑住了自己的额头：“谁知道呢。”

直升机略过犹自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在越过大半个城市之后，忽然钻进了一条幽深的隧道。骤然遮蔽在眼前的黑暗让三岛由希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而当强光骤然照射在眼前的时候，发动机震鸣声的遮盖下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锁舌撞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