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好刺眼,谁没有关窗户。
不对。
宿白腾起了身子,四周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抬手揉着眼睛,耳畔不断的有人在吵吵闹闹的,听不大明白到底在说什么。缓和了好久,看清了周围才觉不对劲。
屁股下是一张凉席,露天晾着就算了,周围乌泱泱的围着她这个黄花大闺女。擦了一把汗,好烫的脸。
“别拦着我。”殷楼甩开了霍泓的胳膊,似乎还踹了他一脚,“姓宿的!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人呢?”
宿白眨了眨眼,看着他有些懵。发楞了一阵子,这大叔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好玩,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还我儿子!”
“你儿子是谁?”
霍泓一瘸一拐的凑上去,抱着他的腰将他拖走了,“她刚刚从死灵世界回来,记忆里只有死灵世界的东西,你存在感又不高,人家肯定没有见过你。”
“那我儿子怎么说。”殷楼一边挣扎着,一边看了看另一边的席子,殷子休安静的躺在上面,一点动弹的迹象都没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把医师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受了伤,所以要多花点时间。你有空批批奏折吧,别搁这儿唧唧歪歪的。”
宿白歪着头看着他俩,眼里满是疑惑。总觉得很眼熟,一时之间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闪现着许多的片段。
有好多人在她的脑子里,渐渐清晰,又渐渐迷糊。
候在一旁的医师面面相觑,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甚至试图向前去诊脉。一个推一个的,谁也不敢向前。
这澜华殿的差事,就没一个轻松的。
“尚卿然是谁?”沉思良久,她忽然抬起头,问着这一群从来没出过魔界的老头们。脑子里有一张俊秀的面孔,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是个美人。”
“殷长鸿又是谁?”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回忆起一张模糊的面孔,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四下望着,看着了和她一起被晾晒在太阳下的殷子休,跳下了石台,凑了过去。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伸出手喷了碰他的手,触手冰凉,“他为什么放在这里,太阳这么大……”。
“回禀公主,四殿下他受了点伤。阳光能驱除他体内的阴浊之气,所以要晚点醒过来。”
宿白点了点头,回过脸又看着他。
当时只看到了一抹刺目的阳光,和他那张惊恐的脸。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殷楼很生气,他儿子还没醒。霍泓不仅私自放走了霍清梦,甚至还把他拖走了。待到无人之处,又和他打了一架。
故而新人前来通传时,看见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二人也是惊住了。直到殷楼捡起了掉落一旁的鞋子,一副像要扬到他脸上的模样,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守界说,西海的尚族长前来。”
“把界守好,赶回去。”殷楼听到他的名字更气了。
霍泓冷瞥了他一眼,“带过来吧,宿白等了那么久的消息,只有他能给。这也对她记忆力的恢复有所助益。”
他狠狠的将鞋子往地上一丢,“还不能打他,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