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们,”医务室闲着的青年医生见来了几个熟人,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鸡爪子,拿湿巾擦了擦手,“这次又怎么了?” “头,撞伤了。”沈沛把张霸按在病床上交给医生,自己拖着余安出来了。 余安见张霸头上的伤挺严重的,正要去帮忙,被沈沛冷不防地拖走:“你松手,放开我。” 沈沛直接把人拎到女卫生间门口,动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余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这是做什么?”惊恐的少女往后退了几步。 好在他衬衫里穿了件白T,把衬衫脱掉塞到她手里:“穿上。” 这人是不是莫名其妙,硬是把自己拖来这里,还把衣服脱给自己穿?她又不是没衣服穿。余安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白T,瞬间脸色爆红。 被雨水浸湿后,里面的内衣花边都瞧得一清二楚。她双手无措地环抱住自己,赶紧躲进了卫生间,脱掉衣服拧了拧依然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套上了男生塞过来的衬衫,扣子从脖颈到最下面齐齐扣上。安全感是有了,也不暴露了,只是大大的衬衣在自己身上怪怪的,被人瞧见了,可怎么解释。 难道沈沛一早发现了,所以拖着自己过来?余安赶紧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别人哪有闲工夫管自己。 衬衣袖子挽上去了,下摆束进了裤子里,勉强好了些。 余安走出女厕的时候,脸上还是烫的。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尴尬过。 “谢谢你,沈沛。”少女低着头跟他道谢。 “嗯。走吧,回医务室。” “好。” 被遗忘给青年医生的张霸,此刻头上消毒完毕,因为破了些见了血,那块受伤的地方被包扎起来了。这会人清明的多了,余光溜溜地打量着医务室:“医生,送我来的人呢?” “哦,和那个女孩出去了。” 说话间,沈沛身后跟着个女孩,张霸一看,这不余安安嘛。 “安安同学怎么了?”张霸热情地问。 “我,我没事,我跟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说谎的人不自觉的摸了把自己的鼻子。 她的小动作被沈沛看在眼里,倒也没点破。 “这才是好同学啊!”包扎完毕,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后,目光在少女身上停伫。 她身上的白衬衫,方才进来时,是穿在男生身上的吧? 青年医生了然地笑了笑,继续拿出自己未啃完的鸡爪奋斗起来。 出了医务室,张霸脚步慢腾腾地扶着墙走:“我觉得我好想脑震荡了。” “你脑子什么时候好过。” “老大,你不能这样不关心我。要不是你乱说话,我怎么会“芳心大乱”撞上去?”张霸这么一说,沈沛便见余安难得八卦的小眼神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 “自己不看路,怪我?” “你都躲开了,怎么不提醒我。”张霸抱怨道,他嗅了嗅鼻子,“哎,我怎么闻见一股子泡椒凤爪的味道……” “刚才医生在啃鸡爪。”余安想起那场景,笑意浮上来,看得张霸一愣。 因为雨水的缘故,少女的刘海分向两边,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两只纯稚有灵的眸子全然露了出来,她一笑,整张小脸熠熠生辉。 沈沛拍了下他后脑勺:“看路,小心再撞了。” 张霸呐呐地小声嘀咕:“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什么?”余安没听清,追问了一句。 “没事,”沈沛道,“他觉得包扎后自己的帅气受到了影响。”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伐。张霸抬头正要解释,见沈沛冷着脸望着他,瞬间变成了缩头乌龟。这里面一定有奸情!张霸看看余安,再瞧瞧沈沛,不做声了。 两人把张霸送回宿舍,头上的伤足以成为进出宿舍的通行证。 张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姑娘,穿得可不就是沈沛的衬衣。 那可是沈沛的衬衣啊。那个傲娇洁癖男的衣服,竟然在一个女孩身上。啧啧,有好戏瞧了。 “我们,不回去跑圈儿吗?”看男生领着自己来到女生宿舍前,余安不安地问。 “你进去,就说不舒服。” “可没有假条批示,宿管阿姨不会让我进去的。” 没说过谎的人,总觉得这个借口不够有说服力。 “怎么这么笨,”沈沛叹口气,“就说你来大姨妈了。去吧。” 余安回过神来,倒是个好借口,只是羞得脸色发红:“哦。那我进去了。衬衫……回头我洗好了还你。谢谢你。” 沈沛眸色深沉,忍住了去拍她脑袋的冲动:“嗯,走吧。” 男生转身往训练场跑去,雨势已减,那抹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余安摸了摸自己砰砰跳的心口,舒了口气,转身回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