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爬了两步，抱着栅栏门，通红的双眼里充斥着绝望，“我真的知道错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转头往宿舍楼走。在距离宿舍楼还没多远的操场旁边时，又停下了脚步。怔怔地坐在了地上，无助地捂着脸。

她没地方去，宿舍楼不敢回，一直收留她的后花园也关上了庇护她的门。

言笙想起这几天的事情，觉得严雨粥似乎总是这样。被同桌戏弄，被散播谣言，父母双亡，甚至在寻找怪谈的帮助时，就连鬼怪都不愿意搭理她。

她的生活似乎一直充满了悲观的元素，将小姑娘一层层的堆满包裹住，让她呼吸不过来。

言笙忽然想起了自己。

她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她也只是这场协议婚姻的一个伴随品而已。从小到大，她虽然家境不错，但是却一直在被抛下。

到最后，那对眼里只有利益的夫妻彻底地离开了她的世界。言笙变成了一个人，她一直是孤独的，活在一个人的小角落里。就像眼前的严雨粥一样。

没有朋友，没有信赖的人，只有生活一次次对你重拳出击，你却只能告诉自己。

“没关系，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

严雨粥在后花园的栅栏门前枯坐了一个晚上。

言笙也默默地陪了她一个晚上。

在此期间，她也不止一次的生出疑问。她还记得郭丝语说看到严雨粥在后花园又哭又笑，听到展游说严雨粥像是和朋友见面一样开心，可此时她所看到的情景却和他们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记得后花园里埋着的是两具尸骨，那也理所当然的有两个鬼魂游荡。言笙猜测今天她撞见的是不喜欢严雨粥的那个鬼魂，而展游见到的是对严雨粥好的那个。讨厌严雨粥的鬼魂显然更加强大一些，甚至可以碾压另一个的存在。

如果她猜的就没错，那刚刚的场景也就说的通了。一个鬼魂驱赶着严雨粥离开，而另外一个试图保护她，却只迎来了同伴的攻击和报复。

在郭丝语快要起来的半小时前，言笙才回了宿舍，开始了新的一天的上课。

这天有化学考试，言笙看着那张鬼画符一样的化学卷子，想不明白严雨粥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干嘛要选化学这种非人类的课程，连带着她也要来吃化学的苦。

展游倒是老神在在，拿着言笙言不下去救济他的一根铅笔，将卷子正面看完反面看，整个动作都透露着懒散的气息。他研究那张压根没多大的卷子了半天，才下了第一笔，但也不是在写答案，而是在写给言笙的小纸条。

言笙接到小纸条的时候还在想，他们俩可真是人才。别人考试传小纸条对答案，他们考试传小纸条聊怪谈和鬼怪，这可真是“不务正业”啊。

如此想着，她打开小纸条，意外地发现上面还真的有一串答案。

“昨天晚上的问题是：废弃教学楼里的女鬼为什么死。

答案是：救赎。

以及，你现在写的这道选择题答案是B，下一道是C，别考倒数第一，加油。”

言笙一脸正气的在心中谴责他多管闲事，然后认真的把答案改成了他所说的。

……毕竟展游这人又不是真的叛逆少年。他聪明的异常，比如严雨粥这道题，如果换言笙来回答，那一定又是重新刷新的一天。

言笙抱着一腔的信任的写完整张卷子，但在传卷子的时候发现展游所说的答案和他自己写得完全不一样！

她抽搐着嘴角把卷子传了过去，回头想要说两句什么，却见展游已经睡着了。

他安静起来的样子和上个副本的展先生形象再次重合了。带着一股子清冷高贵，闲人勿扰的隔阂。

平心而论，展游并不是那么适合学生的装扮。

他的气质成熟，没有学生的朝气，虽然凭借着一张脸将校服驾驭的服服帖帖，但是也仅仅只是好看，并不是学生气。

言笙曾在刚进入副本的时候问他为什么和上个副本的样子不一样了，得到的答案是，“人设而已。”

展游的人设和他本人还比较相像，苏晓的人设可以说得上时相差甚远了。见过穷奇版本的苏晓的言笙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现在言笙看着他，却又觉得不一定。

或许上个副本的人设才是展游真正的自我，在内心世界里，他把自己与其他人隔开，站得很远很远。

言笙想了想，没再去打扰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