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没想到这小男生变脸如唱戏,简直是个人才。
其他人欺负严雨粥,只是一些小动作和冷暴力。而这个男生不一样,他直接上了手,罪加一等。
晚自习的时候便问起郭丝语,这才听说了原委。
原来男生和严雨粥是初中同学,男生喜欢的妹子讨厌严雨粥,于是连带着男生也看不惯严雨粥。
有次,男生为了女神欺负严雨粥恰巧被严雨粥的家长看见了,告到了学校,男生差点被勒令停学,这下梁子就结大了。
后来上了高中,男生发现又和严雨粥同校。他这下学聪明了,知道在老师面前表现的乖乖的,只在背地里才欺负严雨粥。
而恰巧,严雨粥的父母在她上高中后没多久,因为一场意外离世,只剩下严雨粥和只比她大了不到五岁的,还在上大学的姐姐。严雨粥不想让一个人养家,本来就已经十分辛苦的姐姐担心,就把一切都憋在了心里。这正如了男生的意,欺负严雨粥也成了他的爱好之一。
不仅如此,最开始关于严雨粥精神不太正常的传言,也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言笙好奇的问。
“知道啊。”郭丝语坦然。
“那大家还相信他说的话孤立严雨粥?”言笙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郭丝语似乎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淡淡地道,“这种谣言都是传的容易,辟谣却很难。严雨粥本来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也没人帮着她说话,所以,不光是真是假,最后都传遍了学校。不过我讨厌她不是因为这个谣言,而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了她的不正常。”
言笙想起郭丝语似乎的确说过有天晚上看见严雨粥半夜跑了出去,而且展游和自己也都看到了郭丝语晚上的诡异举动。
“那这个谣言……”言笙不太确定地道。
“有些东西传着传着就真了。”郭丝语说的满不在乎,“如果有个人天天跟你讲,你病了,你病了,你病了。或许有一天,你就真的觉得自己病了。更何况,学校里还不是一个人在说。”
言笙一下子就明白了郭丝语的意思。
那么事情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可能,就是严雨粥本来就有阴阳眼,某天一不小心被那男生看到了,传了出去,到最后越传越烈,严雨粥索性也就不再掩饰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严雨粥本来没有阴阳眼,但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夸张地形容着她的异常,放大她的每一点错误。所以到最后,她真的有了见鬼的能力。
言笙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但可以肯定的是,严雨粥的死绝对不是突然发生的事件。
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都已经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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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对于言笙而言还算风平浪静,深夜严雨粥又一次起来,也不是像厉鬼一样问自己问题,而是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言笙估摸着这晚厉鬼版本的严雨粥应该是去找了展游,于是自己跟上了严雨粥。看她果然是轻手轻脚,虽然熟练但还是有些紧张的往宿舍楼门口跑。
宿舍楼上了锁,但这在严雨粥手下却不是什么难题。她轻松几下就撬开了窗户,躲过了值班的宿管的时间,离开了。
言笙复刻了她的路线,跟着她来到了后花园。
“阿桥,你在吗?”她探头探脑,对着后花园呼唤了一声。
这亲昵的称呼让言笙挑了挑眉,她躲在暗处,看着严雨粥像是在演独角戏一样自说自话。
严雨粥说完这句话,等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听见了爱人的呼唤一般,久违的扬起了笑容,欢欣雀跃地往后花园里跑。野猫小黑仔她的脚边绕来绕去,看起来有些焦急,但是兴奋的女孩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她张开双臂,拥抱住虚空中的某个人。像是拥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她刚想将这一天发生的琐事和所收到的委屈和那人讲,却忽然变了脸色。
情景一下子发生了转变,女孩的雀跃像是落潮一般从脸上消失。她惊慌地退出了后花园,小黑挡在她的面前,像是在从无形的敌人那里保护自己的严雨粥。
然而没什么用,严雨粥的眼神越来越惊慌,小黑也像是被什么阴森的东西穿过了身体一般,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紧接着,严雨粥跌出了后花园。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后花园的门忽的关上。
虽然只是一个小栅栏门而已,但对于严雨粥而言却像是隔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站在小栅栏门口疯狂的道起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的,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严雨粥眼泪都流了出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她其实也几度想要过离开,但又带着点无处可去的无奈。徘徊了一下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的夜已经深了,她探头探脑了一会儿,像是在确定驱赶自己的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小黑也已经跑没了踪影,没人能告诉她来无影去无踪的鬼怪是否还在附近。抱着破怪破摔的想法,她伸手探上了小栅栏门。
而就在那一瞬间,严雨粥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翻到在地上,膝盖都印除了血丝,看起来颇为惨烈。但她还来不及喊疼,就瞪大了眼睛,焦急地喊道,“别,别这样!别打他,这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