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罗汉榻边,猛然发现,十二年后,他竟处于赵承昀的位置上。似乎冥冥之中,一切自有轮回。
如今,那皎然纯净的面容就在手边,是触手可得的天上月,又似遥不可及的梦中花,圣洁,却充满诱惑。摘书吧zhaishu8
赵承熹痴痴地看了良久,终于缓缓地吁出一口气,一点一点地跪下去,俯身吻上了梁毓秀美唇,虔诚得如同吻上心中的神祗。
太虔诚了,以至于赵承熹没有注意到,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有一双冷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幕,就如同当年一般……
琼林宴后,朝廷很快为这些新科士子安排职务,无论是留京还是外放,在八月底全部走马上任。
一甲的三名进士,只有魏远桥外放到凌州任职。他启程的前一天,上梁府拜别梁毓。
今年放榜的新科进士有进半数算是梁毓的学生,许多举子都曾登门谢师。秋试后梁毓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紧闭大门,若是有空,还是愿意会见他们,也乐于提点他们几句。
这日魏远桥上门时,梁毓正好闲来无事在看书,于是让下人把人直接领进了书房。
魏远桥穿过那简朴那院落时,讶异于这么朴素的院落与梁毓的盛名相差太远。他四下扫了一眼,只有沿着院墙种的一片青竹和小池中种的一片荷花,稍稍显出主人的品味。
如今已是深秋,池中荷花尽调,只剩枯叶败杆。魏远桥细细看了,竟觉得颇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禅意。
“汉影,请这边来。”梁毓在书房窗口见他,站起身来招呼。
魏远桥忙加快脚步,进了书房,倒头便拜,“多谢太傅大人考前指点,学生感激不尽。”
梁毓扶起他,笑道:“切莫再提。别人还以为我给开小灶呢。”
把他让到椅子上坐下,和声对他道:“你才学也有,抱负也有,在外历练几年也是好的。做出写功绩,再回朝来,更能有所作为。还望你到了当地,能踏实做事。别误了百姓,负了圣恩。”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魏远桥恭谨应道。
梁毓笑道,“不必太过拘礼。你此任是往凌州,是在湖广境内,与湖州毗邻。我今年初在那里赈灾,识得湖广知州许明忠,是个好官。你若有求,可去寻他。”
魏远桥欣喜道:“多谢先生!学生、学生定然不堕您的威名。还有您送我的玉佩,我定然妥善珍藏。”
梁毓心道,不过普通一枚玉罢了,哪有什么稀奇。也不说破,看时辰不早,便留他在府上用饭后再回去。
出门前,恰巧遇到许知义从禁卫军训练校场回来,回来过来给梁毓请安。
梁毓笑道,“方才说让你结识的湖广许知州,正是这位壮士的兄长。知义,你有什么话要带给许大人,也可托汉影带去。”说罢让许知义送魏远桥出门。
许知义近半年没有回家,也很是想念,与魏远桥絮絮叨叨说了一番。魏远桥都笑着应下了。末了貌似无意问起梁毓与他们相识的情形。
许知义把那些戏剧性的经历说了,饶是他不善表达,仍是让魏远桥听得入迷。
许知义道:“哎,大人您是没见到先生在湖州审案的情形,那叫一个英明神武,大快人心!您不知道,那次堂审后许久,街坊百姓管教小孩儿,都说:你不听话就让钦差把你抓了去!”
“……”魏远桥对许知义这词不达意的描述有点啼笑皆非,道:“老师看着像是怎么凶神恶煞的人吗?还能止小儿啼哭?”
“哦,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许知义挠着头:“我是说……是说,威望!对,先生从此在湖州的威望。”
魏远桥点点头,与他道别。走了老远,又回头望了望那简朴却雅致的梁府,把那玉佩握在手心,才慢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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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承熹:我要先生!先生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承昀:这个呆子魔障了。他懂啥是爱???
承熹:原来不懂的,是你教会了我!!
承昀:呜呜,这就是常言道“教会徒弟,害死师傅”啊!你个混球!
梁毓:害死师傅???熹熹要害死我这个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