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笙提了裙摆,落了座,抬眸看向一脸殷勤的小二。
小二忙着斟茶,又在软踏一旁的几案上温了一小壶果酒,抬头欢快答道:
“回姑娘话,今日说的正是萧三郎暗夜奔袭蛮营,单刀赴会杀杨侩!”
青梅捏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哦?这萧三郎是哪个萧家?”
林玉笙失了记忆,对这些并不知情。
小二闻言,停下手里动作,面露惊讶的看过来:“敢问姑娘是哪里人士?竟不知萧家三郎?还能有哪个萧家,能有如此出色儿郎?自然是定北侯府萧家啊!”
定北侯府萧家?
不是听说说只留一个独子吗?怎么行三?
林玉笙有些不解,从袖袋里摸出几个铜板,递到小二跟前,笑道:
“小二哥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生了场重病,这记性便不大好。但听闻这萧家,不是只落得一个嫡子吗?怎么唤做三郎?”
小二收了铜板,自然满脸堆笑,热情道:
“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当年萧侯爷与夫人先后育有两子,只是没落地便夭折了。萧侯爷担心刚落地的小世子不好养活,便取了行三。没成想,小世子竟就成了举世无双的盖世英雄!”
小二说的眉飞色舞,将那萧世子赞的天上有地下无,林玉笙心叹,他不去当说书人,才真是屈才了。
“姑娘先吃茶听书,果酒已为二位备上,姑娘有事儿招呼即可。”
小二拱手,欢喜的退下了。
林玉笙这才静下心来,听说书先生绘声绘色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萧三郎一个鲤鱼打挺,又顺势反手一掌!竟将那杨侩逼到峭壁之上!那杨侩何其阴险?手执宝刀冰魄,立于悬崖之上!见大势已去,便使出浑身内力,一剑将半块巨石劈断,欲与萧三郎玉石俱焚!”
“哎呀!……”
“不得了……”
底下即刻传来略带紧张的唏嘘声。
说书人浅饮一口茶水,在众人催促声中,继续开了嗓子:
“那萧三郎何许人也!当今定北侯世子!自小随着定北侯在军营中长大,兵法娴熟,武艺超群!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即足下一点,将内力凝于宝剑之上,人剑合一!一个飞身猛如虎,手起刀落!便将那杨侩手刃当场!随机在空中一个翻转,便稳稳立于雅变之上!再回首瞧那杨侩?已然身首异处,随着那堆乱石,葬入谷底!此后胡人再也不敢兴风作浪!对我大周俯首称臣!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
“好——!!”
众人鼓掌欢呼起来。
说书先生起身,朝众人拱手行李,许是今日讲的出彩,不少人扔了铜板打赏,说书先生脸上笑意就更胜了。
林玉笙听完笑了笑,便将窗户关拢,将嘈杂之声隔在外头。
“姑娘在笑什么?”
青梅端着茶,凝神看着林玉笙,眸中带了两份好奇。
“我听闻这萧三郎如今也才十八九岁年纪,按说三年前才十五,一个半大孩子,如何就能这般骁勇善战?多半是这说书人胡乱吹捧,讨个彩头罢了。”
林玉笙浅饮一小口,茶水略有些涩口,便放了下来。
正想着这碧玉阁每日盈利不少,怎的茶水这般简陋,便叫青梅一声唤,打算了思绪。
“倒也不是,”玉梅平静道,“这先生说的夸张了些,但却是实情,我家……萧家世子确是人中龙凤,擅文韬武略。当年鬼域坡一战,的确是凶险万分。”
林玉笙一怔,不由想起来。
这位萧世子不正是乔夫人的嫡亲侄儿吗?
哎呀,这背后议论人家亲戚,到底有些脸热。
“哦,那若果真如此,这位萧世子真是朝廷之福啊!必然得了陛下不少赏赐。”
林玉笙忙附和道。
眼下她自个儿都得攀附着乔家势力,才能过得如此滋润,哪里好当面给人家难堪。
青梅闻言,眉心微蹙,只是片刻,便有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林玉笙欲开口再说,边听得外头“砰”的一声,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
接着便有人尖叫起来!
“你竟敢在我碧玉阁撒野!来人,快给我把他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