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女生连杀鸡都不敢看,真的能杀人?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如果凶手真是个女人的话,估计我们这案子不用侦破了,过几天没准她就会自首或者畏罪自杀,这倒是省时省力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考虑凶手是女性吧。”
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像是朝平静的湖面扔下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的浪花。
局长眉头紧绷抬起,上眼睑抬起——典型的惊讶的表情。郝仁扬起一侧的嘴角,轻蔑地笑着。
大部分人都露出了或惊讶或不懈的表情,显然不认为手段如此残忍的犯罪人是个女性。
刁书真不动声色,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说完之后,就坐下盯着自己手上的资料,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塑。
专案会结束之后,所有人鱼贯而出。案件的画面在刁书真脑海里浮动,却没有办法构成一副完整的画卷。她伸了伸胳膊,揉揉太阳穴,缓解大脑运行过度的疲惫感。
她靠在在会场外冰凉的瓷砖上,等着宋玉诚出来。想抽根烟,又想起宋玉诚不喜欢烟味,无奈地放回了口袋。
“我今晚要去相亲,你先回去。”宋玉诚的情绪很低落,不像是相亲,反倒像是去奔丧,“别来看热闹。”
宋玉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简洁干脆得像是锐器形成的创面,绝不拖泥带水。
刁书真在去重新勘查现场还是去看宋玉诚的相亲之间犹豫了那么一两秒,毅然决定先去看难得一遇的热闹。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落到宋玉诚手里了,刁书真小声嘀咕着着,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
这时,她看见郝仁正容光焕发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本身也身形高大,五官端正,今晚旮旯得格外齐整,还真像是帅小伙了。
“怎么,你怎么还在这里?”他上下打量了刁书真一番,“老哥劝你一句,女生嘛,就别那么辛苦工作了嘛,这是我们的男人的事情。”
刁书真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锐利。
郝仁不习惯她这种仿佛要将人上下穿透的锐利目光,躲闪道:“不和你废话了,今晚还有正事。”
“正事?”刁书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喏,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自然是正事咯。”
郝仁眉头紧绷抬起,上眼睑抬起,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她怎么知道我要去相亲?对了,宋玉诚和她关系密切,自然是对方透露的了。
“不不,当然不是宋玉诚告诉我的。”刁书真扶额,差点笑出声来,“她没着这么无聊。瞎子才看不出来。”
郝仁心道,那你笑得这么幸灾乐祸,难道不是在取笑我?
“不不,并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刁书真看着郝仁明显是新洗过的头发,以及刻意换上的新的衣服和鞋子,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忍之感。
“那就祝你好运了。”刁书真冲他摆摆手,哼着小调,踩着夕阳大步而去。
平心而论,郝仁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又不大瞧得上刁书真心理侧写那一套,但是他是C局的业务骨干,工作能力很强,颇得上司赏识,可以说前程似锦。大家对他的风评不错,没听说过干过什么让人家女孩流产堕胎的缺德事情,人长也还可以,刁书真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会是宋玉诚的相亲对象了。
郝仁还沉浸在两次被刁书真窥破心思的淡淡尴尬和惊诧之中,摸了摸脑袋,对着刁书真的背影感叹了一声“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