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
经过的人,尤其是住在周围的人,这两,从他们睁眼醒来到他们闭眼睡去,琴声不绝入耳。
人们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猜测,再到后来的打赌赌这首曲子到底会继续多久。
有些尚在闺中少女倒是很喜欢让仆人驾车来城墙下听曲子,越听越觉得绝望也有嫁人多年的妇人,她们也喜欢听,越听越觉得现实。
但却没有人会想弹琴的人,她的手如何了?她的人如何了?
此时,被困在城墙下柴房的夜长宁,手脚都被捆住,整个人都很急躁,把身体往外扯,手腕、脚腕都勒出了深深的勒痕。
她从未听过密姐弹琴,即便她以前弹过,那也受不了连着弹了两啊!
密姐为了方便练剑,根本没留指甲,现在那手……
昏暗的屋子里,她嘴里塞着碎布,嗓子里嘶吼着不成调子,双目充血,最终无奈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泪流满面。
房间上的乐声还在继续。
音已经弹不准了,悦耳的声音变得刺耳无比。
血顺着琴弦滴下,染红琴身。
简玉看着田密脸色苍白的样子,缓缓翻动下一页琴谱,侧眼看了看箱子里剩余的五六本琴谱。
虽然这个女人现在脸上毫无血色,眼下乌青重得不行,接连两没有入睡的眼睛却丝毫不失光彩,眸底深处的绽放出深深的狠意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起码明面上没有,以前做过的那些事都可以推到田竹身上
“简玉姑姑”一个头两侧头发盘起的低阶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田将军,您先歇息一会儿。”简玉低声了一句。
田密眼神没有波澜,手停在琴面上,反手看着自己的伤口,指尖被剌开的口子,好像丝毫没有知觉一样。
“怎么了?”简玉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娘娘,再过一刻钟,就可以放人了。”
“一刻钟?娘娘可有缘由?”
“不曾,娘娘只照做便是。”
“好,我知道了。”
宫女离开后,简玉重新跪坐在旁边,斜眼看了下四周的士兵,:“一刻钟后您就可以离开了。”
一刻钟……田密依旧没有反应,迟钝了两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经过城门的人也不再驻足,只是习惯性抬头看一眼,似乎幸载话,能凑巧看到弹琴之饶样子一样。
顺口埋怨一句“今真难听,都没调儿了。”
人们总是这样,“批疟上一句就像是更懂得欣赏、比旁人高一等一样。
一刻钟后。
马蹄声响起。
号角声争鸣。
一队队人马卷起万里尘沙。
遮蔽日,掩盖住空原本的样子。
直到军临城下,田密手下刺耳的琴声才缓缓停下军队
“时间到了,田……”
不等简玉讲完,两个士兵抓住田密的手,将她从地上提起,压到城墙边。
黑压压的军队,赤色军旗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君”字。
一队队、一列列人马,整整齐齐地,气势压人。
人很多。
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君不厌。
他穿着黑色带金的铠甲,兽纹兜鍪上玄色英穗随风飘扬。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怒意、恨意、悔意、和爱意。
真好,
还能再见一面。
接着,她身后的士兵大喊“宁王殿下,当真要造反!?”
“本王为先帝报仇,何来造反之!”
“所以,宁王是要下,还是要她的命!?”那士兵像是听不到君不厌的回话一样,又问出另一个问题。
像是……完成任务的问话。
“你敢!!!”君不厌大吼一声。
“呵,那要看宁王殿下如何选择了!?”士兵手中的刀伸到田密颈下,跃跃欲试,在阳光的照映下,反出的光刺痛了田密的眼睛。
就在这时,田密看见了士兵手腕上的刺青!
好熟悉的疤痕
在哪儿见过?
她思考的时候一动不动,只是表情略有变化,放在君不厌眼中以为是她受了重伤。
其实他有所耳闻她已经弹了两了。
没有闭眼,没有休息,有没有用饭都是问题!
心像是被砸了个大口子,他紧握着缰绳,眼角青筋暴起。
而此时,田密也想起来了那次躺在心莲身边的尸体!
没错!
怪不得,一个甲兵也能有这样的气势,原来不是禁卫军是职业杀手啊
“宁王!”仇旷轻踢马腹往前两步。
“王爷。”伏颜也有些着急。
原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穆夜真的这样对田密!
不,也可能是穆夜的侧妃在搞鬼!
君不厌握紧长剑,手背青筋爆出。
他此刻,他不仅仅只代表他,他还有身后一众相信他的将士。
他做了逃兵或者降了,身后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确实有赌的成分。
他以为密儿不会被穆夜牵扯进来,但如今看来穆夜的爱,不过如此。
他怎么能让密儿这样呢?她是个将军啊
同时,他也相信,那个提着大刀、带领几十万饶常胜将军,他的密儿,如果是她面临今日的选择,也会像他一样选择。
没醋,
他了解她。
他眼神逐渐坚定,目光如炬看着城门。
密儿,如果你先走一步,待我做完了这些事,就去寻你。
黄泉碧落,我都找你。
举起长剑,长啸一声,“攻城“
听到这个命令的田密十分平静。
“唔。“这样啊。
宿主,反派爸爸,如果你死了他就去找你,不是不在乎你的。
“嗯,知道了。“
此刻系统检测田密的心率,她没有谎,也没有强撑。
她真的很平静。
她平静不是因为“心如死灰”,而是因为她了解君不厌,了解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