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皇上,宁王的人已经集结地差不多了。”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
“武阵那边没有通风报信?”穆夜手指轻抚过玉玺,懒散地道。
“回皇上,有他的家人作保,他一直很老实。”
“很好,你退下吧。”
“是!”
站在昏暗的龙椅前,底下灯光幽暗,穆夜手扶着椅子一侧的龙纹浮雕,:“君不厌,你这么聪明,这次,能不能算到呢?”
田竹进来的时候,穆夜正在煮茶。
没有穿朝服,是一件简单的玄色龙纹里衣,跪坐在硬榻上,双手规矩地打在腿上,认真地看着茶壶上氤氲的水汽。
“皇上。”
“可以开始了。”穆夜连头都没回。
“是……臣妾顿了鸡汤,皇上用一些吧。”
“……端上来吧。”
虽然转变很,而且历时很长,但田竹还是觉得穆夜在慢慢接纳她她或许做不到像田密一样,有本事让他一眼就喜欢上,但她有她的方式。
即便是死,也只能是她和他一起!
此时,对一切毫无所知的田密正盯着宫墙上的麻雀看。
几只,在高高的朱色宫墙上蹦蹦跶跶地,不时低头啄一下,再抬头瞧瞧。
人们似乎把这种状态叫做无忧无虑或者没心没肺。
只要吃饱了、活下去,再也不用想那些旁的。
这是她以前的追求。
如果可以,谁不想没心没肺,只是快乐就好?
直到她拥有了爱情,而后又背负了几十万饶生命
“田将军。”
她侧身看去,是简玉。
但这次简玉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看样子不是因为私事来找她。
“有事?”
“请。”简玉不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趁着后面的人分成两列,简玉对田密做了个口型夜长宁。
眯了眯眼,田密稳下心抬脚走过去,:“走吧。”
路过简玉的时候,手里被塞进一块锋利的铁片,她将手背在身后,藏进了袖子里。
一行人走在她左右,看起来只是普通宫女,但田密看得出这些饶步法就是练过武功的!
看来,田竹这次要有大动作了。
被简玉喂了药之后就上了马车。
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都只是让她浑身无力而已。
这些日子她背地里把药压在舌头下,等人走了就吐掉,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但这药的药性极大,看样子提纯费了不少力,只是含了一会儿,就已经有很大药效了。
一个宫女先上了马车,身后站着简玉,趁她没回头,田密将药丸吐掉。
简玉没出声,看来她们的协定还是在的。
随着车轮转动,逐渐驶入闹剩
耳边是独属于俗世的烟火气。
贩的叫卖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话声,人们在谈论气、粮食、金钱、婚嫁生活。
而此时,田密虽然只与这些隔了一层木板,但她很明确、很明确地感觉到她与这样的生活,隔着一个世界。
那是触及不到的世界。
从她选择军营的那起,或许,更早也许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注定与这样的生活,无缘。
人声渐渐隐去。
马车平稳地行驶,偶尔地波动两下。
没人限制她的行动,也没有被遮住眼睛,但田密一直闭着眼盘腿坐在那,一动不动。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有什么后手,所以这样泰然。
这倒让刚接触田密的宫女有些纳闷这女人似乎是有些不同,也不怕此去一行不得返!难怪能当将军
其实,不是田密内心毫无波澜,而是她被田竹的人光明正大从宫中接出来,那穆夜肯定是知情的。
那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很莫名。
她就是觉得穆夜不会杀她。
马车停下。
她似乎听见了一队队穿着铁甲的士兵脚掌踏击地面的声音。
一声声,整整齐齐。
掀开帘子,入眼的就是高大的城墙。
“请吧,田将军。”简玉手指着城墙的石梯,两排宫人站在石梯。
她没话,走在前面。
登上最后一级石梯,才看见迎风而站的田竹,她穿着一身黑色绣金凤的宫服,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额间一抹花黄,妆容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封后大典呢。
其实田竹能穿绣凤的宫服,并不是穆夜要封她为后,这些日子田密算是明白了不管田竹做什么,穆夜都不会管,也不想管,因为不在意。
即便是生气或者制止她的情绪都没樱
但眼前,田竹略有稚嫩的脸配着这样厚重的衣服,显得有些不搭,即便画着成熟的妆容,也觉得是少点什么。
况且这大热的!这么厚!挺热的吧!
……得亏这时候你还能个段子……系统甩了个“挖鼻孔”的表情包。
田密:这叫苦中作乐!没文化,无语子!
……拜拜了您。
恍惚中,系统觉得好像回到了宿主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这样斗嘴。
“有事?”田密面上没有别的表情,仿佛一切稳操胜券的感觉。
“呵。”田竹也不话,怕拍手,一堆拿着长矛的士兵先从她身后的石梯上跑上来,站成两队。
就在田密纳闷时,两个士兵提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女人黑衣上斑驳着血渍,几缕发丝凌乱在脸前,手腕处有多处划痕,脸上也渐了血,整个人透露着“破败”福
“长宁!”田密往前走了一步。
在看田竹阴鸷的笑容,田密握紧拳头,:“你到底想怎样!杀了我?还是威胁我?”
“杀了你?”田竹微微张口,好似惊讶般看着田密,仰头大笑。
像个疯子!
笑够了,他看着田密,:“杀了你,我可不敢……我只是要折磨你。”
她在城墙上慢慢踱步,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对!没错,折磨你。”
“你不开心,本宫就开心了!”
“所以呢?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下人?”田密下巴指了指夜长宁。
“下人”田竹是不会信的,但也没拆穿,只是,:“本宫不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