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忽然觉得月霓凰的反应就像是巴不得他喝完似的。

那她肯定知道乌鸡汤是特别咸的。

哪有做菜、炖汤起锅之前不先尝尝味道如何的。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并无半分表情，没有期盼，没有兴奋，什么都没有。

她掩藏得很好。

长孙凌眸中含笑，她故意捉弄自己是为了泄愤么？

月霓凰见他迟迟不肯喝，道：“怎么了？是先生不想喝了么？”

长孙凌摇头，“不是。”

他又盛了一碗乌鸡汤，几口喝完，咸得只想往嘴里灌水。

但他忍耐着。

要喝水了不是露馅儿了么？露馅儿了不就代表他说谎话哄她开心么？

不行，忍着。

长孙凌继续喝，直到汤煲里的乌鸡汤全被喝光。

此时，他已经撑得肚子发疼。

深踹一口气都有可能把鸡汤吐出来。

尤其他现在咸得极想喝水。

就像深海里的鱼突然脱离了海洋，还经历着酷暑暴晒，一滴水也没有，只能苟延残喘的张着嘴，等待着死亡。

长孙凌双手藏于袖中，忍着干渴。

月霓凰见他不断吞咽唾沫的模样，眸中含着丝丝笑意，心里的气愤总算退下去不少。

谁让她不来沉雪居找他，他就不来找她的。

凤凰别居虽然是给他国帝王住的，他堂而皇之进来拜访不妥，但依照他的本事想要联络她，是轻而易举。

她在凤凰别居这几日没收到过一封信件，一句传话，能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联络她。

月霓凰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长孙凌道：“这就要…走了？”

月霓凰道：“萧先生希望我留下？”

长孙凌撑着地面起身，道：“夜深雪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

月霓凰道：“萧先生果然是重礼之人。”

长孙凌面上带着浅笑，道：“我送月姑娘出府。”

月霓凰拒道：“先生身体不好，见风就咳嗽，还是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府就好。”

长孙凌见她脸色有些冷，也不知该出言说什么，若哄她的话不是把他们二人的关系拉得更近么，这是错的，他不能害了她，一错再错。

他也不知她对他是什么心意，或普通的朋友，或挚友，或喜欢的人，他都不清楚。

不过，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普通朋友最好。

最好是不经常往来的。

感情极淡的。

几个月或者半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

长孙凌道：“好吧，月姑娘回别居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