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云霁仙尊到底和林公子说了什么，林公子出来之后看上去对沈知充满了怨念，但还是没有再纠缠，扭头就走了。

被纠缠不休的人明明是她，她才是受害者，师父凭什么要罚她？

沈知有点委屈。

她刚在心里这么想着，云霁仙尊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忽然冷声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你了？”

沈知偷偷抬眼瞄了瞄他，见他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但好歹没有更糟糕，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这是真觉得自己委屈上了？

云霁仙尊又是一声冷笑：“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路见不平是假，见色起意才是真。”

沈知只觉得喉中一哽，说不出话来——云霁仙尊真是太了解她了。

她当时想都不想就救下林公子，确实有点被他的美色迷了眼的意思。

但很快，她又摆出委屈神色，强行给自己辩解道：

“哪有，师父，我不是这样的人。您的弟子您还不知道吗？我素来最善良和蔼，乐于助人了。”

“乐于助人？”云霁仙尊冷冷问道，“这就是一年内，接连有十几个修士到初云峰来，抢着要与你结道侣的原因？”

沈知不敢吭声了。

云霁仙尊看着她复又低下去的脑袋，似乎是开始在真心认错了。

于是云霁仙尊心火微消，想着天气毕竟炎热，她跪久了不好，还是早些让她起来为妙……结果，他又听见沈知不死心地挣扎着嘟囔道：

“那是他们自己要喜欢我的，我又不喜欢他们。也不能怪我嘛。”

云霁仙尊只觉得一团未完全消退的火又被泼了油——火舌高涨，火势又迅速猛烈起来。

他气得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指节泛白。

“好，”但面上，他还是压制着怒气，用依然冰冷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继续跪着。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云霁仙尊气得甩袖离去，在沈知眼前轰然合上了洞府大门。

沈知眼睁睁看着他将洞府大门合上，终于真情实感地感到自己错了——

她错就错在不该多那句嘴。

这下好了，师父更生气了，要她接着跪。

她叹了口气，又低下了脑袋，神情恹恹。

……

*

一门之隔，云霁仙尊紧紧扣着门闩，眉头紧锁，面色隐隐透出几分低落之意来。

……不该怪她没心没肺的。

他在心里恍惚着想道。

沈知为什么会没心，他比谁都清楚。

独独她自己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