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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身边的明月并没有看见信封上的内容,而是盯着那清秀小厮的背影喃喃道:“那好像是二皇子身边的仆人······”    明月突地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对赵安雪道:“小姐,这封信该不会是······”    虽然话没说完,但显然赵安雪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小厮其实她并不认识,可那是因为她从前的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若是二皇子身边得用的人,明月作为她的大丫鬟,定也见过几面,能记得不稀奇。    可这不是一件好事,就连明月都能明白,二皇子的注意只会为她带来灾祸而不是荣幸,若是赵景修真心倾慕还好几分,若只是稍稍有些兴趣,如谪仙不染凡尘,像天人般的皇子殿下就这么折在她手里,帝都明里暗里想她死的人就更多了。    毕竟赵安雪不是那些倾慕二皇子恨不得为其倾尽一切的人。    好在这个世界就算二皇子给她写了信,只要她不回信,便不算什么私下苟合,只要赵景修不明着表示,一切都还没什么大碍,否则流言蜚语都能淹死她。    “明月,记着,你今日什么也没看到,无人给我写什么信。”    明月神色一凛,心下明白了几分,她垂下眼认真道:“今日小姐只是来参加宴席而已,其余什么也没发生。”    赵安雪点了点头,不再说更多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只好先把这封信收起来,毕竟这里是公主府,若是丢了更麻烦。    有些心不在焉的用了午膳,回了英勇侯府,甚至没去见宁氏,赵安雪先回到自己房间里,然后拿出了这封信,开了信封。    毫无疑问里面的信也是赵景修亲笔所书。    倒没有写什么太过暧昧或者不正常的话,只是略略表达了对她的亲近之意,然后提及半月之后在帝都之西的亭台阁楼文宴,他觉得以赵安雪的才华足以参与,于是修书一份并附上令牌邀她参加。    赵安雪面上没什么表情,看完就将这封信放在烛火之上烧了个干净。    直到那封信全都变成了灰烬落在灯盏里,她这才叹了口气,觉得自回来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风连衣暂且不提,便是赵景修的示好也显得奇怪。    以她侯府嫡女的身份,若是有意成为皇子妃倒也不是没那个资格,只是英勇候就这么一个嫡女,宁氏也极为疼爱她,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掺进夺嫡的烽烟之中,英勇候一向是保皇派,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他只听从当今圣上的旨意,各个皇子都知道他无意参与进来,做什么从龙之臣,所以也不来招惹赵安雪,免得亲近不成反成仇。    赵安雪自认为她没有做什么让赵景修误会的事情,却不知道这位表面上一向冷淡的皇子怎么就偏偏要对她示好,难道真以为讨了她喜欢就能左右英勇候的决定?    赵景修也不像这么蠢的人啊。    帝都之西的楼阁亭台文会,和广安公主的宴会完全不同,汇聚的大多是帝都年轻一代有才华的人,且因着大央朝风气原因,这个文会是不论男女的,若是有女子在之中闯出偌大名声,恐怕第二日便会扬名帝都,连圣上对这个文会都很重视,特许此文会不拘身份和地位,且可论朝事,参与其中之人,大多都是日后的朝中肱骨。    其重视程度甚至到了若是赵安雪有一日在亭台阁楼文会之中策略经纶力压同代,她能被封为朝官!    以女子之身,光明正大的与男子同朝为官,这就是这个文会的魅力所在。    不过这个可能几乎没有,因为这个文会门槛很高,不是真正有才华的人,便是公主你也参与不了,除非你能得到举办这个文会的三位皇子的推荐。    除去不受宠的五皇子外,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这三位皆是文会的举办者。    文会之中往年参与的女子也有,但很少,每一个都是闻名帝都的奇女子,策略文采绝不输同代男子,和赵安雪她们这种凭借世家容貌扬名帝都的贵女们不一样,那些女子,是真正值得人尊敬的。    所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点受到了赵景修的喜爱,竟然给了个这么烫手的东西给她。    且她还不能拒绝,因为信里还附了一枚金制的书签,上书‘亭台阁楼’四个大字,刻有梅兰竹菊四大君子之花,工艺非常好,雕刻得栩栩如生,而这是文会的入场令。    这东西一旦送出就不能拒绝,哪怕你并不想去,只要没病得下不了床,你也得先去一趟,然后把令牌还给举办方,来年就可以不用去了。    不过赵安雪觉得自己要是再把这枚令牌还回去······恐怕比接受了更打眼,因为帝都青年才俊皆是求一而不得。    这件事不算小,关系重大,不知赵景修究竟何意,英勇候此时不在府中,赵安雪便去拜见了自己母亲宁氏。    宁氏和她一样,见此令牌大吃了一惊。    思绪良久,才看着赵安雪担忧又忧愁的道:“雪儿,这个文会,你无论如何都得去。”    赵安雪有些奇怪,她本以为宁氏会犹豫一下再决定此事,却没想到她这么笃定要她去参与。    宁氏看着自家小女儿美丽仿佛不知世事的容颜,心中叹了一口气,伸手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是二皇子亲笔修书赠与你,无论我英勇侯府日后会不会参与进那件事,可他既然亲手写了,显出他的诚意,便是笃定的事情,你还小,不明白朝中局势,二皇子虽然看上去不问世事一派谪仙模样,可实际上心思深沉,你若去了,帝都中贵女们即便嫉妒也不能将你怎样,我英勇侯府可保你安然无恙,但二皇子的怒火却不是我英勇候府能承担得起的。”    赵安雪皱了皱眉头,对宁氏的话有些疑惑。    “娘,圣上如今明察秋毫,我英勇侯府即便不是拉拢的对象也不会得罪,可你怎么说······”    “傻孩子,你一向天真不知世事,可娘护不了你一辈子,或许也该让你知道些事情了。”    宁氏长长叹息,把赵安雪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你也知道,你父亲乃是保皇一派,从来都不参与皇子们的争斗,而大皇子乃淑贵妃所出,淑贵妃极为受宠,便是连四皇子的生母安贤妃也比不了她的宠爱,可真正嫡出的其实是二皇子,二皇子乃元后所出,只可惜元后早逝,否则哪里还有大皇子与四皇子的事情,朝中一直传闻圣上欲立大皇子为太子,毕竟淑贵妃还在,又受宠爱,而大皇子虽不占嫡,却占着长子之位,可雪儿,一切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    宁氏眼里有些睿智的光闪现,在这一刻里仿佛不是一个深居后宅的妇人,而是一个纵眼全局的智者。    赵安雪便募得想到了自己的舅舅家,母亲的娘家乃是一个将军世家,就算在如今重文不重武的世道,也有几分重量,宁氏一门忠烈,几乎都曾经征战沙场,而赵安雪的太外公宁桓更是赫赫有名,虽然已年至耄耋,却依旧身体康健,而宁老将军膝下三个儿子,其中有两个也是入朝为将,惟独赵安雪的外公宁东和其他两个兄弟不一样,他入军中,却是为军师。    若是此为乱世,宁氏一门恐怕将大放光彩,可惜的是生不逢时,此间世道极为安康,除去蛮夷和深海一族,并无战乱,但即便如此,宁氏一门在朝中也有一番地位,否则以英勇候的身份,宁氏便算是高攀了。    赵安雪被母亲抱着,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些急迫感消了一些,觉得自己真的是时隔太久才回来所以有些担心过度了。    从小被一个军师外公教导出来的母亲,又身在将门世家,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普通的后宅妇人一样?    这样也好,她也能放心些。    而宁氏自然不知怀里的女儿想得这么远,她只是宠溺的抚着女儿的背脊,继续和她道:“当今圣上英明睿智,他的想法无人能猜透,而二皇子实际上也比看上去要深不可测的多,便是其他皇子,皇室之家从来没有简单的人,当然,娘和你说这些,不是叫你去畏惧二皇子,我的雪儿是我的宝贝,无需畏惧任何人,我们只是选择一种更加稳妥的方式行事,但若是雪儿觉得委屈,不去也没什么,不要害怕,很多事情你父亲也清楚,英勇侯府和宁氏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赵安雪几乎忍不住眼眶中涌上泪意来,只得静静抱着母亲,低低唤道:“娘······”    仿佛小女儿撒娇一般的声音,但这之中的情绪无人知道。    哪怕再如何危急或是凶险的局面,赵安雪都能面不改色的渡过,唯独她至亲之人,是她的软肋,亦是她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