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瑾立时心虚起来,他怎能不知道牧琛心口疼的原因。当初为了复活丞相,大越国师教给牧琛一个招魂阵法,这阵法诡异邪祟,开启阵法所需的材料千奇百怪,像什么千年古尸的口中玉一块,羽化成仙的修道人的一缕头发……还需布阵者热气腾腾的心头血一杯。
如果不是为了深爱之人,谁能承受的住剜心放血的痛苦。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丞相对二皇子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避之不及,惧恨交织。两人在一起,剃头挑子一头热算怎么一回事,必须得两情相悦才是乐事。牧瑾这样想着,心虚便少了三分,只是不能看弟弟苍白落寞的脸。
牧琛笑问:“最近丞相好像和大哥很谈得来,大哥也教教我,怎样讨他高兴,丞相对我总没话可说。”
牧瑾不自觉嘴角挂了笑意,道 :“我没有讨他高兴,倒是他总拿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玩意儿找我玩。丞相的人品果真如传闻中那样,叫人观之可亲,处之如沐春风。”
“对了二弟,你玩过这个吗?”
牧琛沉着脸把“打地鼠”接过来,发泄似的乱按一气,不知怎么触到开关,响起的音乐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他丢回去道:“原来丞相喜欢这种奇技淫巧,我手下多得是能人异士,等我们回到大梁,他与我成婚后,自有大把人献上精巧玩意儿讨二皇妃欢心。”
牧瑾不快道:“二弟不要忘了,丞相是我大梁的驸马,不是大梁的二皇妃。他的性格不是好欺骗糊弄的,如果你这招偷天换日打算一用到底,就要想一想真相大白那一天,能否承受起欺瞒的后果。”
牧琛道:“大哥不必多虑,敏仪是我的亲妹,她的未亡人,自然由我这个亲哥照顾。”
大皇子气愤不过,伸手在牧琛肩膀上捶了一拳,这点力道对牧琛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揉着肩膀,阴沉沉道:“大哥要与我动武?”
牧瑾怒道:“牧琛,你休想威胁我,不管在哪里我都是你大哥!”
牧琛控制着力道在大皇子的白袍上踹了一个脏兮兮的脚印。他早就看不惯牧瑾整日一身白袍装仙气飘飘欺骗无知青年的行为了。
二人乒了乓啷打起来,一时间走廊里伸出许多个好奇的小脑袋,默默观察这场兄弟阋墙的场面。
牧瑾被打翻在地,牧琛骑在他身上,咬牙切齿道:“他怎么说也是我未过门的皇妃,你的弟妹,大哥日日夜夜敲弟妹的房门,不觉得于礼不合吗?”
牧瑾道:“丞相与我皆为男子,且男未婚男未嫁,惺惺相惜情投意合,受什么礼教约束?”
“情投意合……” 牧琛咬牙将这句话咀嚼咽下,只觉得胸腔里气血翻涌,道:“你以为丞相真的失忆了?我与他做过多年对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他哄你高兴,不过是利用你。”
牧瑾偃旗息鼓,恼怒的瞪着牧琛。
牧琛冷笑道:“大哥不信我的话,不如亲自去问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牧瑾没有说话,没好气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