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焦府出来时,正巧见着华年站在焦府外。锦瑟怔愣了一下,迎上去还未开口,便听得紧随其后的张夫人道,“到底是新婚燕尔,不过出府几个时辰罢了,便凑着时间在这等着。”
见到张夫人,华年微微颔了下首,算是打了招呼。
张夫人见状,转眸看了锦瑟一眼,道了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之事,你可莫要沾沾自喜,心存侥幸。”
锦瑟轻笑着颔了颔首,“夫人放心,锦瑟自有分寸。”
听闻锦瑟这般应话,张夫人这才点了点头,绕过锦瑟上了马车。临走之时,又掀起帘子来道了句,“张府而今正巧缺个女先生,王妃若是有空闲,去张府授授课也好。”
锦瑟颔首应了声,“承蒙夫人抬爱,锦瑟有空便去瞧瞧。”
满意地听到锦瑟的应话,张夫人这才放下帘子,教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张夫人前脚将将离开,苏大夫人同凌夫人后脚便迈了过来。先前在宴上,也只有凌夫人才会与她讲上几句话,有人理会,大夫人自然不管其是出于何种目的,便直接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来。
可凌夫人对谁都一向不温不火的模样,见大夫人有心同她讲话,便也端坐着无声听着,给足了话语唠叨的大夫人面子。
一见到华年,大夫人便迎了上去,看着华年满面含笑道,“王爷同凌小姐的事妇人听说了。凌小姐才貌双全识大体,能同王妃一齐侍候王爷,是王爷之幸,也是王妃之幸。只是凌小姐而今怀有身孕,这侧妃之位未免太过委屈了些。若是有……”
见苏大夫人当着来来往往的众人的面,毫不顾忌地说出这番话来,丝毫不给锦瑟留情面,素心也不在乎规矩,没等她说完,便直接开口道,“夫人从未为娘娘做些什么,而今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被一个婢女这般顶撞,大夫人的脸色霎时变得难堪起来,看向锦瑟的眉目中也带着几分不满的怒意,“不管怎么说,娘娘都要唤妇人一声大舅母,而今却是一个小宫女也能欺侮到妇人头上来,娘娘莫不是在欺苏家无人不成?”
见大夫人明显有些蛮不讲理,锦瑟不由地轻笑了一声,“大夫人既知锦瑟该唤您一声大舅母,又想要锦瑟同身边的婢女敬重您,那大舅母是否也该做些教锦瑟敬重的事来?”
先前在宴上,她便平白受了许多委屈,锦瑟也从未开口为她讲话,反而一副观好戏的姿态。而今被锦瑟这么一说,大夫人更加恼羞成怒。直接扬手打在了素心的脸上,怒声道,“王妃纵容身边的婢女目无尊长,妇人便帮着王妃教训。”
虽被大夫人痛打了一巴掌,素心却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一声不吭、动也不动地站在锦瑟的身侧。
锦瑟往前稍稍迈了一步,将素心挡在身后,看着大夫人轻笑道,“大舅母这巴掌锦瑟替素心记下了。”
说完,转眸朝凌夫人微微颔了下首,算是打了招呼,便转身由素心扶着上了马车。
等到锦瑟上了马车,凌夫人这才看着华年道,“王妃倒还真是个烈性子,届时柔儿嫁过去,王爷可莫要教柔儿平白受气。”
华年顺着凌夫人的目光看了马车一眼,淡淡地应声道,“后院之事本王从不掺和,夫人若当真担忧此事。与其教本王如何,不如教自家女儿学着大度些。”
华年说完,也是微微颔了下首,在锦瑟之后上了马车。
见华年坐进来,锦瑟自棋盘中抬起眸来,轻声问了句,“王爷怎得来了?”
她自是知道先前张夫人那番话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华年在这儿等她,定然是有旁的事。
“路过。”华年淡淡地应了句,顺势坐在锦瑟的对面。
没成想华年两个字便打发了她,锦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面前棋盘上的走势,又问了句,“这副棋王爷是同何人下的?”
“没有旁人。”
“王爷落子一向保守,可另一方却,”锦瑟说到这,稍稍顿了一下,抬眸看了华年一眼,继续道,“步步紧逼。”
华年没有应话,执子落了一颗,这才看着锦瑟道,“你来另一方。”
锦瑟点了点头,依着华年的意思按照棋子先前的走向继续落下去。
“今日在焦府生了什么事?”
锦瑟本一心放在面前的棋盘上,听闻华年这般问,仅是抬眸看了华年一眼,却没有应话,继续盯着棋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缓了口气道。
“想来无需锦瑟说,王爷也知道锦瑟此番赴宴,定然处处受气。”
华年闻言,执子的手微微一顿,挑眉看着锦瑟,“竟还有教你受气的时候?当真不多见。”
锦瑟失笑,“王爷这句话,是在夸锦瑟巧言善变,还是在挖苦锦瑟伶牙俐齿?”
华年反问,“有区别吗?”
锦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了句,“罢了罢了。”便继续同华年叙述起来。
“焦家而今是司马昭之心,此番宴请苏家过去,无非就是试试苏家的底。好在大舅母笨拙,非但没有露出班底来,反倒落得一副趋炎附势的模样。至于张夫人那处,锦瑟自觉当是不成问题。”
见华年始终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棋盘,锦瑟还当她说得不够,正准备继续开口,便听闻华年应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如何受了气。”
锦瑟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华年沉默了许久竟冒出这句话来,轻笑了一声道,“无非就是些妇人间吃味嘲讽的话罢了,锦瑟说多了王爷也不爱听。”好看haka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