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司马朝义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就是你从我朝凝阁盗取了太虚剑谱,你若识相就快交出来,免得伤及无辜。” 说着若有若无的看向花画背后的李执画。李执画心中又惊又恼,这群江湖人居然与那流氓匪徒无异,对一个身无武功的弱女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嗬,对了,传闻这微翠山的匪徒不就是宁贞儿的手下,必然也是出自朝凝阁了,果真蛇鼠一窝。 “一年前,我朝凝阁的密室的太虚剑谱失窃,我朝凝阁上下一年时间寻找,今日终于让我找着了真凶!” 司马朝义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各个帮派也交头接耳起来,原来今日朝凝阁召集他们只是说与二十年前失传的太虚剑谱有关,却没想到朝凝阁能自己说是明煦公子从他朝凝阁密室盗取的! “呵,你说我盗取你的剑谱?”花画咬重一个“你”字与司马朝义理论“自三十年前太虚派传出弑师丑闻之后太虚剑谱便不知所踪,虽说太虚派已经没落江湖,但我想着太虚剑谱怎么着也没有变成你朝凝阁的吧?” “你今日信誓旦旦的污蔑与我可有证据?”花画环顾四周“我到想问问您司马阁主把属于太虚派的传世剑谱偷偷藏在你朝凝阁的密室到底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各个门派的长老掌门也不说话了,全都看向司马朝义要听他一个解释。 “我与太虚派祖师江老也算有些渊源,如今太虚没落,太虚剑法险些流落失传,我朝凝阁当然有责任让它存留于世,以不负江老在天之灵!” 花画听他大义凌然之言颇有兴致的鼓了两声掌:“真是大义,可恕我愚昧,敢问司马阁主,这太虚派再是没落这剑谱也轮不到您来保存吧,据我所知这太虚派还是有传人的。” 司马朝义面色一冷,相传太虚派没落之时与太虚剑谱一同失踪的还有能执掌太虚派的太虚令,而朝凝阁只找到了太虚剑谱,这太虚令却不知所踪,难道真如明煦所言,太虚派还有传人? 花画见司马朝义不答继续道:“还是说你朝凝阁贪恋着绝世剑法私藏于密室,存的是天下第一称霸武林的心思?” 此话一出脸色最先变化的身边各大门派的长老代表们,江湖如今势力分隔明显相互权益制衡,但武力却都不相上下,若这朝凝阁真的得了太虚剑谱那还真是江湖第一了,以后各大门派也都得俯首称臣。 可好事儿怎能让着朝凝阁一个门派独占?今日他既联合各大门派就说明他自己愿意把这杯羹分出来,至于这花落谁家鹿死谁手还看个人本事了。 “妖言惑众!”司马朝义越发恼恨:“我若存了独占之心有怎会公布太虚剑谱的消息呢?定是你偷走剑谱还在此颠倒黑白伶牙俐齿!” 花画冷笑:“你自己丢了剑谱怕事情败露就像栽在我的身上?各位请看,我已深受重伤,又如何夜探你朝凝阁的密室?” 众人都知道朝凝阁在江湖势力中不仅善于暗杀也善于制造机关巧物,若要夜探朝凝阁密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宁贞儿剑眉一挑道:“你敢说你没有夜探我朝凝阁?” 花画神色一动,僵硬片刻便吊儿郎当似笑非笑道:“我那时年少,以为朝凝阁有美人心生好奇便想与美人邀约赏月,谁知哪有什么美人反倒是条美女蛇。” 花画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咏叹道:“没想到赏月不成反被蛇咬,被蛇咬后还被蛇惦记了,非要追着我一年多,我也是无可奈何!” “你!”宁贞儿被气的脸色通红,当然知道这话是指着自己说的,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宁贞儿又碍于这么多人不好动手,气的不知说什么。 宁贞儿刚想开骂就被花画抢先:“宁姑娘,我知道你仰慕我许久,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佳人,她才是我追寻的绝世美人,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与我!”说着花画暧昧的看着李执画,眼神温柔的要溢出水来。 李执画看宁贞儿的脸气成猪肝色,抿嘴憋笑的配合花画的作死恶趣味,顺便还假意娇羞道:“明煦公子谬赞,执画哪里有这么好。” 这郎情妾意算是坐实了宁贞儿爱慕明煦公子纠缠不休的桥段,真是把宁贞儿气的女侠风范都要化成匪气,恨不得拿砍刀剁了这对睁眼说瞎话的狗男女! 这番群枪舌战是众说纷纭真假难辨,明煦公子身上确实有伤,而这朝凝阁也确实有所隐瞒,这些门派的长老们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狐疑的看着这两拨人,已经决定,审时度势,绝不轻易出手。 此时的司马朝义已经冷静下来冷冷的道:“明煦公子当真好口才,但你却错想了老夫,老夫已经决定,寻出太虚剑谱,江湖各大门派共享此传世剑法,让太虚剑法发扬光大,这便是我的本意,想来也是太虚祖师江老的遗愿,你若交出剑谱我便既往不咎,若是不交,我休怪我不留情面。” 这话实在是一个重磅消息,让身旁的武林豪杰们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果然,画了饼才有人愿意干活,只要能得到这传世的剑法谁还在乎是从谁手中得到的呢! 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花画,季云白暗叫不好,立马挡住花画身前,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且慢!”花画把手一抬:“大家请听我说。”花画按住季月白走上去道:“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你朝凝阁口口声声说我是盗贼,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任你红口白牙就要诬赖好人?” “贞儿亲眼见你夜闯朝凝阁又与你缠斗被你跑掉你还不认?” “这些江湖早就传遍了,那我要问问你朝凝阁,为何那夜你不来公告天下说我盗走太虚剑谱,非要拖到一年后才来寻我?” “又或者说,那时你太虚剑谱根本就还在你朝凝阁,你今日想要独吞剑谱,才把这罪尤归在我的头上!”说着花画竟撕开衣襟露出胸前的鞭痕,那鞭痕细密却又深窄难以恢复,确实是宁贞儿独有的蝎鞭所致。 “我夜探朝凝阁不假,与宁贞儿缠斗也不假,但原有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想必大家也明白我既受如此重伤又怎能从朝凝阁密室逃脱?”花画转过头,又看向宁贞儿:“或者,我要问问你是否亲眼看到我入你朝凝阁密室?” 宁贞儿性格刚烈却也不是隐瞒真相的小人于是坦白说道:“不曾。你我确实是在朝凝阁的后山相遇。” 花画又问:“那你可有亲眼看见我盗取太虚剑谱?” 宁贞儿此时不言了,她也曾禀告义父,义父也曾去密室查看过但也不曾发现起什么东西丢失,这明煦公子风流浪荡四处游走,既然无甚大事司马朝义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小儿女之间的纠缠罢了。 唯一的证人都如此说了,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众人都向司马朝义望去,看他如何定夺。 “你说你偷剑谱,我可不信,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一搜便知。”司马朝义突然身形一闪伸手一抓朝花画的胸口探去。 花画虽然受伤但身法还是有的,脚步一转躲过司马朝义的一招飞龙探心,顺势季月白的长剑一挡一时帮花画拦住了随后上来的宁贞儿。 各大长老见司马朝义如此举动也下了决心加入了战局,只是碍于江湖面子都非常默契的点到为止,制服为上。 这场面实在实力悬殊,对方起码有七八个人,而这里只有花画和季月白两人,况且花画身上还带着伤,无法用剑。 李执画连忙退到墙边,免得混战中受伤还让花画分心。 战局激烈,花画与这些人围困交战,渐渐额角冒出汗来,单一闪躲是不行的,花画催动内力执起地上石子便以此为暗器拖延战局。 石子虽小但也算是小巧顺手,明煦公子在江湖上可不单单是以风流不羁闻名,一手好剑法和一手好暗器一身好轻功可是他行走江湖的三样法宝。 就在这暗器之战缠人之时,这群人中还有一位善暗器者,便是司马朝义,司马朝义的驯龙飞镖使的绝妙,就是三镖齐发也必定命中,司马朝义冷冷一笑,袖口一抖,三枚闪着寒光的飞镖便落在了手心上。 季云白看他身法暗道不好,急声喊着说:“月照,小心!”话音刚落手臂刺痛传来,原来就在一时分心之际,南林剑宗的长老就寻得机会一击命中,季云白反手一挡,顺势将他的第二招驳回。 就在季云白稍稍放心之时,一个急促的声音让他恍然一惊:“云白,小心啊!”这声音正是季云白怀胎近八月的妻子芳雅的声音。季云白心急如焚可战局胶着,只盼这妇人能安生躲避才好。 李执画扭头一看,方雅夫人拖着肚子正从院门口进来,一来就看见丈夫受伤,急切的她气喘吁吁的穿过回廊,想要去看看丈夫到底伤在何处。 李执画赶忙跑上去,想要扶住她劝其躲避到安全的地方去。 就在李执画小跑迎向芳雅夫人的时候,司马朝义发出寻龙镖,尖头瓦亮的飞镖急速朝花画而来,花画来不及闪躲,第一枚飞镖就射到了左腿小腿上,花画痛的一下子单膝跪地无法站起。鲜血立时流出染红的花画的白色衣袍。 众人见到如此场面都有些不知如何收场,这事情还未查明就下杀手看到朝凝阁如此手段,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们顿时有种与虎谋皮的危机感。 李执画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拳,声音都已经变调凄厉的喊着说:“月照!” 时间还没来得及让李执画的眼泪流出眼眶,第二枚飞镖就又朝花画的右腿射去,巨大的痛苦让花画感觉有些麻木,看着飞过来的第二镖紧要牙关拨出了腿上的飞镖,血涌出来,刺目的红。 季月白震惊的看着花画的伤势立刻持剑而上想要拦住这第二只飞镖却慢一一寸,眼看着飞镖越过直射向花画! 花画握着司马朝义的飞镖,使出浑身内力手法熟练的以暗器回暗器,两只飞镖尖峰相错,在夜色中仿佛碰撞出激烈的火花来。司马朝义的飞镖急速的朝花画射去,花画的飞镖也正对司马朝的面门。 李执画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枚钢针斜插入这两枚急速冲刺的飞镖之中,这局面谁也无法料想,还有这般技巧,这个时差之内能扭转局面的唯有一人,暗器闻名的宁榆关之女,司马朝义的义女宁贞儿。 这枚钢针正好成了两只飞镖的缓冲,钢针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弯曲成诡异的方向,也同时改变了两枚飞镖的走向。 一只弯曲向西,一只弯曲向东,直射花画的飞镖深深的钉在院墙边的杨树上,而花画这只直射司马朝义的飞镖却朝着正在东面的季月白。 花画心道不好,大声道:“云白,小心!” 季云白看着那错位的飞镖身形一闪,飞镖擦过耳畔发髻,一缕发丝迎风而断,而季云白幸好将将闪过。